墨墨小心翼翼地握住劉景尋的手指,小小聲說:“叔叔不哭。”
江清瑜說:“我……”
他怔住,忽然意識到墨墨喊的人不是自己。
齊懷邈和他對視,輕輕搖頭。
“你說得對。”齊懷邈說,“責任在我。”
劉景尋把墨墨摟得更緊,小家夥哼唧一聲。
他擡頭,目光空洞。
“錯在我。本來事情的走向不該如此,是我的錯。”
江清瑜僵硬在原地,騰的站起來。
“我們來讨論墨墨的撫養費問題吧。我現在有工資了。”
劉景尋靜靜地看着他。
“我一周前就發現你在那裡了,隻是今天剛好找到一個借口。”
江清瑜愣住。
劉景尋看向齊懷邈:“粉飾太平的話我也不說了,錢我照樣會打給你。孩子媽媽回國了,其他的事跟我沒關系。”
他起身,把墨墨放進呆住的齊懷邈懷裡。
“現在,你們全都出去。我不想知道最後協商的結果是什麼,我隻知道我現在很危險。我沒有虐待自己的愛好。”
江清瑜的感覺成真了。
他語無倫次地說:“你不要有壓力啊。我們三個裡最不應該有壓力的就是你,你又沒做錯什麼。”
齊懷邈隐隐感覺到發生了什麼,隻能順着江清瑜的話說:
“當初的事是我和他聯系的,你又不知道。你全程隻有跟他搞在一起這點對不起我。不對,你好像沒什麼對不起我,這對嗎……不管了。”
“出去。”劉景尋說,“我不想說第三遍。我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齊懷邈捂住慌張的墨墨的耳朵:“媽的,就是因為我們都知道你要幹什麼,所以才不能出去!你一個人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
劉景尋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以前也這樣?”
沒人回答。這就是默認了。
江清瑜伸手牽他的手,半跪在地把頭埋進他懷裡。
齊懷邈感到一股巨大的既視感,也沒心思和江清瑜競争。
見劉景尋略微冷靜下來,他把寶寶椅從劉景尋身邊拿開,自己拉着凳子坐過來。
“都可以商量。”他說,“不過我和他不可能。配陰婚都會從墳裡爬出來變成喪屍的那種不可能。”
“我要吓死了。”江清瑜紅着眼眶,“其他的全都是其次,不管怎麼樣都好,我就希望你沒事。”
“當然如果沒有恐怖拉郎配就更好了。”他小小聲說。
劉景尋的手指從他發絲間穿過。墨墨從爸爸懷裡拱過來,把腦袋放在劉景尋面前。
“那你們希望我做什麼?”
兩人對視。
江清瑜說:“你先說吧。”
“為什麼不是你先說?”
“謝謝。我想結婚。”
劉景尋問:“一定是我嗎?”
江清瑜說:“沒有其他選項了,但我希望你是因為愛我才和我結婚,不是因為一個沒腦子的二選一遊戲。”
齊懷邈則說:“我隻希望保持現在這樣的關系就好。”
江清瑜震驚地看他。
劉景尋說:“我願意這樣是因為墨墨,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齊懷邈說,“但這個人回來了,你肯定就覺得墨墨不需要你了,對吧?你會把我們爺倆一起扔了。”
墨墨聽到“扔”的字眼,拱到劉景尋懷裡緊緊抱住他。
“我不管你要和他發展什麼關系,我隻希望墨墨能有機會和你接觸。”
墨墨說:“叔叔。”
江清瑜有些于心不忍,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劉景尋捂上墨墨的耳朵,用兩人聽不懂的方言說了句話。
本能告訴他們,劉景尋罵得很髒。
他平淡地說:“别多想。這句話沒有主語。”
江清瑜說:“之前你問我對墨墨什麼感覺,我确實沒感覺,不喜歡也不讨厭。或者說我嫉妒死這個不要臉的了,巴不得墨墨是我和你的小孩。”
“我可以試着打官司把墨墨要過來。”劉景尋說。
齊懷邈:“?”
“……不,還是算了吧,我沒有那麼喜歡别人家的小孩。”
劉景尋平靜的臉頰又劃過兩行淚珠。
“不!你要是喜歡就把他弄過來,我會當個好爹的。”
劉景尋隻以為是社會意義上的爹,在小家夥柔軟的發頂蹭掉眼淚。
“或者你想給墨墨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也不是不行……”
齊懷邈臉色大變:“這個不行!”
他當初要不是因為劉景尋出事就跑去結紮了。這種事還能張口就來?
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幫江清瑜一起瞪他。
他忘了,齊懷邈倒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他堅定道:“這個絕對不行。”
江清瑜沒再說話,劉景尋反唇相譏:“你就這麼擔心墨墨的地位?當初怎麼沒想到有今天?”
“你懂個屁啊!我說的是生孩子這件事本身!”
放在别的事上,劉景尋做出這樣的反應,齊懷邈當然一個字都不說。
但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行!
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孩子肯定不從江清瑜這個不要臉的肚子裡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