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齊懷邈托腮:“這麼一想好像還挺遺憾,應該去網吧通宵的。我們仨像三個腦殘似的,在那邊那家便利店門口的凳子上坐了半宿,直到學校開門才溜回去睡覺。”
“唔,學校的宵禁時間确實不科學。”
“老楚那天摸了路過的所有狗。”齊懷邈深沉道,“也許他和瑰夏的相遇,從那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桂霞又是誰?寵物店老闆?”
“瑰夏是他的狗。”
劉景尋哼笑一聲。
走上大半圈他就沒力氣,兩人順勢回家洗洗睡覺。
劉景尋從浴室出來,齊懷邈正坐在他床上,裝模作樣地拿着本書在看。
他拍拍身邊的被子:“來啊,愣着幹嘛。”
劉景尋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我們都要結婚了。”齊懷邈說,“你明天有事嗎?我們去領結婚證吧。”
話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劉景尋深感頭痛。
“不行嗎?”
“……沒理由不行。”
他從齊懷邈身上聞到淡淡的草木香氣。
“你不想就是最大的理由。”齊懷邈說,“真的可以嗎?”
“你先别說話。”
“我可以給你很長時間權衡,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我叫你别說話!”
他的呼吸逐漸深重,把齊懷邈推在床頭櫃上。
齊懷邈立刻轉頭看看周圍,一把把手裡的大部頭扔到牆角。
“我又不是每次都要打人!”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住劉景尋的腰身,看着他發熱泛粉的臉頰,後知後覺地問:“你不會是……了吧?”
劉景尋咬牙切齒:“才剛出月子多久,我發誰家的去?”
齊懷邈的大腦被空氣中逐漸濃郁的小蒼蘭香氣熏陶得發暈。
他忽然想到,他和劉景尋并沒有永久标記的鍊接。
那麼一個缺少信息素安撫的omega在體質略微回升之後……?
罪過。他絕望地想,整間房子裡甚至找不出一個套。
.
剩下的事就幾乎順理成章了。
籌備了幾個月的婚禮被推遲到遙遙無期的境地,這件事齊懷邈自認負全責。
結婚證在劉景尋重新直立行走之後拿到手,他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一半;婚禮當然還是要給他辦一個最好的,标記的那一次沒中,眼見着也許還有很長的時間。
但标記的那次沒中,不代表暫時不會中。
他那天晚上正給第三十五版設計圖挑刺,劉景尋耷拉着臉把B超檢查結果拍在他面前。
“超聲提示,宮内早孕,活胎……”
齊懷邈擡頭看看他,他耷拉着臉。
齊懷邈自顧自笑起來:“是活的。”
“不對,十一周。”
他嚴肅地把臉貼在小小的黑白圖像上,試圖找到胚芽。
“對,十一周。”劉景尋恹恹地說,“你那個破設計稿暫時用不上了,馬上就顯懷了。”
齊懷邈捂着頭發出尖銳爆鳴。
“我們昨天晚上還做過!!”
“那你也沒把它杵死。”劉景尋說。
“我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你發現了。”劉景尋糾正他,“你前幾天還像個傻子一樣說把我養胖了。”
齊懷邈腦中閃過兩人相處的種種,不禁感歎:“它真堅強。”
劉景尋呵呵一聲。
“沒事我就睡覺去了。”
齊懷邈把手裡的電容筆一撂,邊走邊和秘書交代,在跨進卧室前把事情交代完,抱着老婆美美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還睡眼惺忪,穿着睡衣坐在客廳裡和不速之客交涉。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不速之客說,“舅媽說最近她比較忙,和嫂子相處也不方便,就叫我來了。”
“你是個男beta,難道這方便嗎?江清瑜你要不要找個鏡子看看你自己?”
齊懷邈原本還在溫柔鄉裡,離他平常起床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這會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家裡就我一個閑人了。”江清瑜可憐巴巴地說,“我肯定對嫂子好。”
樓上傳來房門開合的聲音,劉景尋握着欄杆,視線投向客廳中間的兩人。
江清瑜正對着他,愣愣的,好半晌才揮手:“你好。”
劉景尋什麼也看不清,費勁地眨眨眼,點個頭算是過去了。
齊懷邈一個翻身起來,指着他豪放道:“你眼鏡掉床頭櫃縫裡了。站那别動。”
江清瑜:“?”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有幾分不可置信,耳根染上幾分薄紅。
劉景尋視力這麼差?
他剛才的那個眼神,難道不就是……?
不,最重要的是,劉景尋真的變成他嫂子了啊!他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齊懷邈把眼鏡安裝在劉景尋臉上,他才慢慢從二樓下來。
他朝江清瑜伸手:“你好,劉景尋。”
江清瑜雙手握住他的手:“學長,我認得你。”
齊懷邈豎起耳朵。
“我也是經管院組織部的,現在在念大三,是這一任副部長。”
劉景尋一頓,他順杆爬:“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