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坐下,還沒圖窮就匕見了。
王任自然而然地略過齊懷邈無助的眼神,隻管研究待會吃什麼;楚星遙還算有良心,但隻有一點點,越俎代庖問劉景尋吃什麼。
兩個青壯年,有飯是真的吃。比起霸總嬌妻文裡鞠躬盡瘁的僚機,這倆人明顯隻醉心于幹飯。
“小劉,你怎麼不吃啊?”
楚星遙簡直要感動得落下淚來。明明是劉景尋提議的,他卻興緻缺缺,專注于給油紙上的肉翻面。
“我吃不下。”
這下連王任都很有眼力見地停下了。
“為什麼?哪不舒服?”
他在桌子底下踹齊懷邈的小腿,示意他把人哄哄。
“就是單純沒胃口。前段時間住院吃得太清淡,一下消化不了的。”
王任和楚星遙狐疑地對視一眼。
“所以專門請你們來——齊懷邈挺死腦子的一個人,聽我說這話肯定以為是心情不好。”
哦,原來真的不是嗎。
“你們隻管吃飯就行了,我又不是照顧不好自己。”
兩人嚴肅點頭,狂掃一通,趁着拿食材的間隙發消息。
老王:真的假的。
楚星遙:弟妹你别這樣我害怕
齊懷邈:「流汗黃豆」
齊懷邈:老子請客,你們吃就是了。他就算真的因為心情不好才不吃飯,半夜也會起來給自己煮泡面吃的
楚星遙:。
老王:我看到有泡面
楚星遙:在自助餐吃泡面,誰同意誰反對
老王:同意
齊懷邈:神經
一頓飯快結束,幾個人都抱着大碗在那裡吸溜吸溜,楚星遙才想起出發前齊懷邈的囑咐。
“小劉。”
劉景尋擡頭:“怎麼了?”
“你們倆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劉景尋明顯一頓,垂眸含糊道:“還不知道,看什麼時候方便吧。”
“這個人做蛋糕很好吃,可以負責你們婚禮上的甜點台。”
齊懷邈從泡面碗裡擡頭哼笑:“那你呢?”
楚星遙理直氣壯:“我這麼風流倜傥玉樹臨風英姿飒爽,當然是當伴郎啊!”
“噢,那倒不用了。”劉景尋說,“我沒有人能幫忙當伴娘。”
“……啊?”
王任沒加入他們的談話,但在桌子底下狂踩楚星遙的腳。
“我大學時候的朋友,大部分都已經結婚了,有小孩的也有不少。”
齊懷邈加入了圍毆楚星遙的行列。
劉景尋講了個冷笑話:“不過你如果願意,當花童也可以。”
楚星遙抿着嘴,想笑卻不敢笑,椅子明顯地震動中。
劉景尋後知後覺地問:“你們打他幹什麼?”
“他有特殊愛好。”王任一本正經地瞎胡扯。
“沒事,早晚的事。”楚星遙正色,“早晚你也當不了伴娘。”
“我謝謝你啊。”齊懷邈說。
飯後各回各家。
一脫離店裡的環境就覺得身上的油煙氣重,齊懷邈還意猶未盡。
“這旁邊有個公園。”他說,“去不去散步?”
劉景尋擡起手嗅嗅:“可以去。”
這是個人工湖公園,正式開放還不到五年。
晚上各種各樣的人在湖邊經過,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跟競速似的。”齊懷邈揣着手說。
他這樣子越看越像老大爺。
“景尋。”他說,“你快二十三了吧?”
“怎麼,你要傳授人生經驗給我?”
“不,我琢磨了好久,老感覺你今年才畢業。前兩天才想起你是九月的。”
“是啊。”劉景尋說,“多上了一年學前班。”
“下半年出生也不錯,比同學大一歲,什麼都占點優勢。”
劉景尋笑:“怎麼,你這個五月的有什麼高見?”
“沒什麼高見。我老爹老娘擺在那,又沒人敢找我麻煩。”齊懷邈輕哼,“更何況有比我更小的,老王不就是,他媽特地掐着八月三十一号剖出來的。”
“你畢業不才不到三年?怎麼好像大半輩子都過去了。”
齊懷邈呵呵一笑:“如果經曆了兩年蝸居的高強度水碩,再在老爹手底下專注當狗大半年,你也會被工作磨平棱角。”
他把話說出口才覺不對,偷瞄劉景尋的臉色。
劉景尋沒什麼反應,面色如常。
他們慢慢踱到橋上,劉景尋面朝對岸高樓未熄的燈光,眼中明明滅滅。
“很好看吧。”齊懷邈說。
“還不錯。”
“當年我、老楚還有老王,我們仨單獨在學校跨年的時候就在這邊待了個通宵。”
“不冷麼?”
“二十歲小夥子,一腔熱血能把吸血鬼的嘴燙起泡,哪知道什麼叫冷。”
他看着劉景尋波光粼粼的眼睛:“老楚最誇張,冬天上面羽絨服下邊大短褲,外套一脫哐哐打籃球。”
“那時候市裡還給放炮,我們就買了煙花在這邊放。逢年過節這邊就沒人,那天也差不多,又空曠,一不小心就錯過宵禁了。”
“然後網吧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