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兩秒,酒吧前台嚎完最後一聲“老大”後就将手機放置地面,腳尖往裡抵了抵,雙手高舉過頭頂,讪笑着站了起來:“哥您消消氣,小的這不就出來了嘛……”
顧昭就坐在和白身邊,倆人挨的距離比較近,談話内容聽的一清二楚。
和白看着他攥着手機的力度不斷收緊,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冒出,差一點就要捏碎手機屏幕。
“不過去看看?”
“看,當然看,”顧昭的牙齒又開始咯吱響動了,“看我弄不死他們。”
這能怪誰?和白想,還不是你這人好端端的,也不知為何非要把酒吧開在鬧市。
鬧市鬧市,不鬧事才怪呢。
對于酒吧前台口中所謂的“街霸”,和白多少了解一些,他父親是中心城市的一個高官,本來理應過着高枕無憂的生活,結果因為犯了事,被他父親懲罰發配到他們這裡。
本想讓他長長記性,結果沒想到束縛管控一松,天高皇帝遠,人也就逐漸釋放了天性,平時沒少仗着權勢幹一些拉幫結派的事,更何況這裡好拿捏的軟柿子不少,他也樂此不疲的幹着一些欺男霸女的事。
如果他猜的不錯,這次很有可能是看上了顧昭所開的酒吧裡的服務員,通過恐吓威逼,教人徹底服軟。
雖然顧昭平時不太着調,但也是出了名的護短,這也是為何酒吧前台冒死找他求救的緣由。
和白眨巴眨巴眼,拉開車門道:“所以……再見?”
顧昭點上一根煙,輕咬上去,慢吞吞的吸着,煙霧缭繞下,身上的那股子底氣壓就顯得更為逼人。
他其實很想說一句,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但想了想,還是不把和白摻和進打架場合的好。
于是話在舌尖繞了一圈,最終變成了“等着。”
顧昭固執道:“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我很快就會回來。”
和白道:“不必,你不怕他們卷土重來?”
他敲了敲車窗,坐上主駕駛位的顧昭聞聲将車窗往下降了些。
和白說:“在家洗幹淨待着,等我處理完今天的事情就回去。”
“記住,”他眼神警告道,“不準将你的觸手分出來跟蹤上來,要是被我發現就宰了它。”
和白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下:“當然,我還會毫不猶豫的踹了你。”
……
和白悠哉悠哉的插兜回到等候室時,丁盤還愣了一下。
“你怎麼又回來了?”
言外之意,你家那位就這麼放你走了?那麼具有壓迫感的急匆匆趕來,隻是為了匆匆看上一眼,擁抱後再親密一下?
“不然?”和白好笑道,“你又沒談過戀愛,你懂什麼?”
“……”
丁盤張了張口,又果斷閉上了,因為他實在是無力反駁。
實不相瞞,丁盤目前年齡三十五歲,确實有些老大不小了,迄今為止為數不多的唯一一次戀愛記錄還是單相思。
就在前年,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在情人節當天買了花束,一大清早蹲在女神的住所門前準備跟人表白,結果敲了敲門,是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人開的門,看見來人是他還愣了一下。
“你找誰?”
“廣欣。”
丁盤也納悶了:“根據她給我留的地址上來看,是這裡沒錯啊?”
倆人經過兩分鐘的交談,丁盤才知道跟自己有十年未見的女神早已結婚生子,兒子快十歲了都。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得意的倚在門框上偏頭朝屋内叫了一聲老婆。
然後丁盤就崩潰不已的見到同樣一身睡衣,頂着雞窩頭,邊打哈欠邊揉眼的邋遢女人走了過來。
那時他還抱了點僥幸心理,自欺欺人的想着,沒準是同名同姓找錯門了呢,這麼邋遢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他記憶裡纖塵不染,漂亮溫柔的白月光?
結果女人一擡頭,丁盤徹底死心了。
女神很流利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還拉開房門道:“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吃個飯再走吧。”
丁盤說了一句打擾後就甩了花束,狼狽逃跑。
和白見他臉色暗淡下來,也就沒好再出言打擊他。
他掃了一圈,發現隻有薛乃欣和他的經紀人跟助理,還有他們在這裡待着,沒見到有關于右導演的半點行蹤。
“于導演呢?”和白問。
薛乃欣道:“他啊,他一把年紀了,此刻因為這件事差點沒背過氣去,現在估計正在醫院躺着呢。”
正說着,審訊室的門開了,有人探出頭來:“請問和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