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時反悔道:“十分鐘,再多要命。”
越沃打完商量,心裡鼓舞念叨着“阿彌陀佛”,“太上老君保佑”……結果還沒發完力,臉上被不止從哪裡來的紙張剮蹭了一下。
他摸上臉頰,還能感受到上面傳來的些許刺痛感。
人還納悶着,面前一張畫滿符咒紋路,黑字黃底的黃符就跟響應他号召似的,由兩根骨節漂亮的手指夾着,差一點就要碰上他的鼻尖。
一切發生的過于夢幻,他嘗試眨巴兩下眼睛……
嗯,不是幻覺。
趙沃想,我也是趕上好時候了,都能碰到比我還封建迷信的考核員了。
和白見他半天沒接也沒回話,隻能抖着符紙提醒道:“雖不能對污染物造成緻命傷,但能抵禦一次緻命襲擊,留着保命用。”
别問他為什麼隻給一張,因為他隻從衣服背包裡扣搜摸出來這麼一張。
剩下的都是用來壓制他身上陰氣的符紙,不能給,他還要命。
越沃見他神情笃定,隻能将信将疑的接過來:“行吧,當個心理安慰也不錯。”
最起碼是能抓在手裡的,可比嘴上念叨有用多了。
倒計時在他心中如晨鐘般奏響,等待最後一秒來臨時,越沃從胸腔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嘩啦一聲把門推開。
迎接他們的,隻有鎖孔打開并關上的咔哒聲,卧室裡空空蕩蕩,一絲動靜也無。
原本眼球密集集中,如蜂巢般緊密排序的天花闆上隻剩下長條粘液一滴混着一滴,滴滴答答滴向地面,如頭發絲般粗細,垂墜而下的透明長條随風一吹,惡臭蔓延,直熏得胃部一陣痙攣。
“好玩——”小孩子嬉鬧聲繼續着,聲音卻無半點起伏,跟朗誦課文似的,顯得極為僵硬。
“來找我吧——”
和白跟越沃分别照向兩個不同方位,一無所獲後,目光交錯間,他們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答案。
它逃跑了。
不,它在跟我們玩捉迷藏。
我們是找“人”的那一方。
小孩子的笑聲響徹過道。
“規定時間,二十分鐘。”
“沒找到我們的會面臨懲罰!是很嚴重的懲罰!”
“就罰……就罰把你們變成碎片,被我們一點點啃噬殆盡。”
“冰櫃空間很大很大,可以裝下兩個人呢。”
“好棒好棒!”
四五個不同音色的童聲一起歡呼,詭異的咯咯笑。
“我們又有東西吃了。”
越沃惦記着自己的任務,很快沿着過道沖下樓梯,如果他沒聽錯的話,笑聲好像是從樓下傳來的。
結果在樓梯拐角處,徑直對上一張懸浮在半空中的臉,如泡發的白面饅頭般浮腫脹大,嘴巴裡墜下來一截長長的舌頭,眼球全白,臉皮下無數鐵青色的血管脈絡交織糾纏在一起,看上去像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眨眼瞬間,那張臉便從他二十米開外距離處轉瞬來到臉前。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