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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黎也和官時棄的這對‘兄妹’的關系……挺難搞的。
正式開學前兩天,慕黎也把官時棄的臉蛋咬了,導緻官時棄臉上有兩排整整齊齊的紅牙印,不深,但……很明顯。
黎宿到主宅時,還沒開餐,客廳裡是姨母一家。
現姨父年輕時是個玩世不恭的主兒,還是個大财閥,家裡是做航空制造及運輸業的。
黎宿印象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姨母的第一段婚姻,這位現姨父曾送過一架私人飛機給姨母做新婚禮物,賀卡上的内容讓姨母這麼理智從容的一個人在舉辦婚禮的教堂外打電話罵了現姨父十分鐘。
姨母慕之舟此刻正在用絲巾将冰袋包裹起來給官時棄冰敷臉,姨父官凜深在一旁笑着看自己的兒子:“明天就開學了,兒子你這樣讓小姑娘看了影響你以後的形象啊。”
官時棄一臉怨忿:“媽,你管我爸。”
“我哪管得着他。”
姨母眼神嗔姨父:“我都不知官先生如今這麼閑了,還會關心孩子上學來了。”
“欸,老婆,你這說的哪裡話。”
“閉嘴。”
“好嘞。”
真是有趣的一家三口。
“十一姐到了。”
楊管家原本在慕之舟身旁候着,見黎宿進入客廳迎了上去,黎宿把外衣遞給楊管家,楊管家接過,問:“十一姐餓了嗎?今晚是老爺親自下廚,還需一會兒才能開飯。”
“我還不餓。”
傭人遞一塊上準備好的熱毛巾,黎宿擦了擦手,步入廳堂水晶燈下,喚了聲姨父姨媽母。
姨父姨母應聲。
“宿姐姐好。”這聲是官時棄叫的,悶聲悶氣的。
黎宿把書包放在一邊的椅上,姨父對她說:“你要是早來半小時,就能趕上世界大戰了。”
“爸!”
“時棄的臉怎麼了?”
官時棄的喊聲和黎宿的問聲同時響起。
“诶呦,我兒子還害羞了。”
姨父笑得沒個正形,姨母一巴掌落到姨父的手臂,然後跟黎宿說:“十一,你去姥姥房裡把黎也帶出去跟時棄道歉。”
黎宿去了。
姥姥房内,黎也正靠在沙發上翹腿看漫畫,一臉的得瑟樣兒,還哼着歌,黎宿一開房門就看見了她,家庭醫生則在給床上的姥姥測量血壓:“無事,一切正常,老夫人按時吃藥便好。”
黎宿輕喚:“姥姥。”
“來了。”
“嗯。”
姥姥輕輕颔首,一旁傭人阿央端來一杯溫水,伺候姥姥吃藥。
家庭醫生收拾藥箱走人,黎也看到黎宿進來,眼睛亮了又亮,拿着漫畫書就從沙發上跳下來撲到黎宿懷裡,極其高興地告訴她:“十一姐,我跟官時棄打架,我赢了他。”
“那你有沒有受傷?”
“我怎麼可能會受傷。”她嬌傲得似隻幼虎。
“為什麼會打架?”黎宿輕輕柔柔的問黎也。
“還能為什麼,他壞,惹我不高興了呗。”
“過程。”
黎也支支吾吾開口:“今天下午去跟爺爺他們去釣魚,我倆無聊就到處閑逛嘛,路過一片柿子園,樹上的柿子又大又圓,看着就很甜,他說他想吃,我……也有點想吃,然後他就叫我爬樹摘,我問他為什麼他不去摘,他誇說我爬樹比他厲害,我就高興嘛,爬樹上摘了好幾個柿子跟他一起吃,回去路上我就想哪裡不對勁,爺爺又問我手套怎麼破了,我就跟爺爺說了實情,爺爺說他坑我,不把我當女孩子,我問爺爺他把我當什麼,爺爺說猴子,猴子就愛爬樹,他耍猴呢,我就很生氣,他居然不把我當人看,最重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十一姐!!他吃了我摘的柿子,回來居然不肯幫我寫作業,說一開始沒說寫作業這個前提條件什麼的,我就更生氣了,就把他揍了……”
“你還咬了他。”
黎宿好笑地補充,揉她的腦袋。
“這個嘛……”黎也眼神亂飄:“女子動手不成,就動口,奶奶教我的。”
一旁,姥姥聽了直發笑,阿央也跟着笑:“子奈還真是個活寶呢。”
姥姥說:“我教你的是動口不成再動手。”
黎也叉腰擺手,模樣可愛極了:“都一樣啦,反正不能給對方好果子吃。”
這事兒最後,兩個小朋友在餐桌是互相道歉了,也和好了。
可姨母慕之舟送黎宿回隐園時,說:“他們隻是表面做戲,都精着,心眼子一顆不落全都用在對方身上了,大人一不在就立馬打起來,以後你在學校多注意點,隻是打架的話就讓他們打,打完了送醫務院,跟你賣慘你一個也别理。 ”
黎宿笑了笑,跟姨母說知道了,整顆心思卻都落在了剛剛餐桌上姥姥的話裡。
就在詹長庭跟她表白後的第二個小時裡,姥姥忽然問起她平時在學校跟詹長庭關系怎麼樣。
黎宿将果汁杯端起,托在掌心裡,沒有喝,也沒據實向姥姥交代,婉轉地說:“還可以。”
“他和你一樣,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信仰堅定,品行端正,未來可期。”姥姥的話不輕不重,在她的注視裡,黎宿卻感受到了一種無聲的指令,威儀感十足。
“你與他要好好相處。”
最後這麼簡短的七個字裡,黎宿勘破了姥姥意味深長的用意,‘了然于心,嗯’了聲答應。
想回避詹長庭心意的念頭就此被動搖。
兩家的明私關系,還是需顧忌。
至于詹長庭,他在黎宿眼裡,還是很不錯的一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