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太女紀 (女尊) >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幽禁王府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幽禁王府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陛下,您……咳咳……”皇夫捂着嘴,忍不住咳嗽起來。

武皇大跨步走到鳳榻前,伸手握住他的雙肩,強行把他扳向自己,帶着絲狠道:“依雲雖小,但男子定婚也不在早晚。他金尊玉貴養了這些年,也該為朕解憂了。”

一股急火攻上心肺,皇夫不住地咳,嘴角滲出一絲血迹。武皇擡起右手,用指腹輕輕抹去他唇邊的血迹,眼神晦暗。

皇夫擡掌打開了她的手,咽下一口喉間血,瞪她道:“您當真動了這個心思?那陳國是個什麼地方,你竟想讓依雲嫁過去。繼兒才死了多久,你全忘了?!”

“朕如何不能?”武皇紅着眼一笑,咬牙切齒道,“你一死,他們還有什麼依仗?若你想保這兩個孩子安穩,不如多活幾年。朕保證,你活着一天,朕便不會将依雲遠嫁。”

皇夫難以置信:“你拿孩子脅迫我?”

武皇低眸看他,道:“事實而已,談不上脅迫。”

是麼……皇夫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忽然覺得悲哀。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可從沒想過她會如此絕情,那不是他一個人的孩子,那也是她的孩子,是她生的、看着長大的孩子,她怎能如此無情?直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拿孩子來威脅自己!

看着她深不見底的眼,皇夫扭過頭,凄然苦笑。

看啊,這就是他愛了二十年的人。他在這個人身邊待了二十年,卻到今天才真正認識她,多諷刺!

可他沒什麼選擇餘地,一如從前,他與她之間從來就是不對等的。

無論他們二人發生什麼事,最後妥協的、低頭的,永遠都是子南玉。

胃痛如刀割,一陣陣湧上血意,皇夫都咬唇忍下,隻擡起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襟,顫聲道:“風迎,别逼我恨你。”

武皇的雙手暗暗攥緊,面上卻笑道:“無所謂。”

皇夫猛吐了一口血,整個人伏倒在床上。

武皇痛心地望着他,伸手想扶,卻被他一把推開了手。武皇看着被拒絕的手,愣了片刻,忽心一橫,換上一副柔和笑意,擡起雙手強行捧住皇夫的臉,如視珍寶般輕觸,拇指輕輕地撫上他的唇,将唇邊血迹似口紅般抹勻,輕聲道:“南玉,朕從不玩笑。你可以賭一下。隻是機會隻有一次,錯了,便見不到兒子了。”

“你……”皇夫面色慘白,急火攻心,白着臉抓住衣襟,一口血噴了出來。

武皇飛快扶住他,高喊:“禦醫!禦醫!”

皇夫眼前一片模糊,一滴淚順着血滴落。

可他這次沒有任由意識沉淪,反而死死地抓住衣袖,始終沒有昏過去。

-

翌日,皇夫終于撐過險關。

風臨守了一夜,出了鳳儀殿還未休息一會兒,便聽到風德宜即将遠嫁陳國的消息,登時如遭霹靂。

她定定的站在階上,隻覺天旋地轉,一腳踩空,直接朝着階下摔去。

“殿下!”

忽有一道白影閃過,風臨一頭撞進個單薄的懷抱,黑暗中,鼻尖處傳來一陣清涼的香氣,似松雪般清冽。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殿下,沒事吧?”

風臨擡頭,果然看見了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容,她緩緩穩住身子,站直道:“徽儀,我沒事。”

子徽儀蹙眉望她,道:“殿下熬了一夜,還是回去睡一覺吧。”

“不了。”風臨搖頭道,“我要去見母皇,我……我要問問她,為什麼要與陳國聯姻。”

子徽儀猶豫地勸道:“殿下即便去了,恐怕也不能使聖意轉圜……”

“那我也要去,我要問個究竟。”風臨邊說邊從他身邊走過,纖細的身軀在風中不住地搖擺。

子徽儀追上去,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小心地将其披在了風臨身上,系好帶子後,他輕聲道:“不要勉強自己,早些回來。”

“嗯”

遠處遊廊下,裴自清捧着湯盅站在陰影裡,目光落在那一對人身上,情緒複雜。

風臨出了栖梧宮直奔紫宸殿而去,到了北皇城,轎辇未停她便聽見了錦元君的哭聲。

紫宸殿門外廊下,哭花了妝的錦元君跪在門前,一聲聲哀求,然而武皇始終沒有見她。

風臨路過他身邊,停下了腳步,遞給錦元君一方帕子。

錦元君沒拿帕子,反而抓住了風臨的衣袖,如同攥着一根救命稻草:“殿下、殿下!求您幫德宜說說情吧!他也是您的哥哥啊!”

他也是急瘋了,才會寄希望于一個無實權的皇女。

風臨歎氣,将絲帕放入錦元君手中:“吾就是為此事來的,可錦元君也不要抱太大期望。”說罷,她輕輕推開了錦元君的手,起身入了殿。

入殿沒有受阻,她如願見到了武皇。

隻是武皇看也沒看她一眼,照舊低頭批閱奏文,手中的筆行雲流水,“若是為風德宜一事來,便不必開口了。”

風臨硬着頭皮道,“請母皇恕罪,女兒确是為此而來。母皇您是知道的,當日長姐遇害,其中便有陳武卒的勾結,而今長姐屍骨未寒她們便來求娶我朝皇子,又是何居心?應允了便真能結兩國之好麼?她們若真心與我朝交好,為何還賜封那些叛逃的混賬?!母皇,我……”

武皇道:“依你當如何?”

風臨道:“自然是斷然拒絕,痛斥其狼子野心,調兵除叛賊!”

“調兵除叛賊,哈哈哈……”武皇沒擡眼看她,笑得嘲諷,“說得好輕巧啊。那軍資從何來?如何調度?誰做将帥?誰挂先鋒?你兩唇一碰,說得輕巧,實際卻是紙上談兵,幼稚可笑。”

“母皇……”

“朕且問你,國失儲君,朝局必然動蕩。此時大興兵事,若出了亂子你去平麼?”

“我……”

“朕再問你,就算調兵去伐,調多少?若傾盡精兵,北疆又怎麼應付?那漠庭一直與我朝多生事端,冒然與陳國開戰,她們難道不摻和一腳?屆時難道兩線開戰麼!”

風臨睜大了眼,一時難以對答。

武皇終于放下了筆,倚靠在座椅上,居高臨下打量着她,眼中滿是不耐煩,道:“況且攘外必先安内,這個道理還需朕說?”

風臨在她的目光中低下了頭,道:“是女兒思慮不周……請母皇恕罪。”

武皇目光悠悠落在她的臉上,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審視,忽然道:“你這樣,怎麼能行。”

風臨垂着頭不說話。殿中一陣安靜。

殿外梁少監恰此時入殿,似乎急着報什麼事,見風臨也在有些猶豫,用眼神示意武皇。

武皇看見了,但沒什麼反應,反而揮了下手,示意他直接說出來。

梁少監有些為難地暗示:“陛下,是将軍的事……”

武皇面色不改,道:“說。”

梁少監隻好開口:“回陛下,甯将軍同其家眷均已革職收押,刑部那邊來人請陛下聖意,問……問如何處置……”

說完他暗暗用餘光看向風臨,見她果然一臉震驚,不由得在心中暗道不好。

“母皇,您為何要收押甯将軍一家啊?她們犯了什麼罪?”風臨跪在地上問道。

“你要為她們求情?”

風臨跪道:“隻求母皇開恩,若有什麼疑處請先命人查證,别突然将人關到那陰冷的去處。甯家一向忠義,長姐在時更是極力輔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若草草發落,豈不寒了重臣的心?”

武皇鬓邊多了幾根白發,顯得人很疲憊。她放下了手中筆,擡眼看着風臨:“你求情,于公于私?”

風臨咬牙:“于公于私都有!”

“可朕的旨意,于公于私都說得過去。”

武皇有些不耐煩,手指敲着桌面道:“她身為右率軍将領,護主無能,緻使太女身亡,朕沒抄了她九族已是開恩。繼兒屍骨未寒,你不為長姐痛心,反而替失職之人求情,真叫朕失望!”

風臨道:“母皇,長姐遇刺時我也在場,行刺人員複雜,有外夷摻雜,頗有内情,此時正當追查真兇,嚴懲幕後黑手之時,怎能因氣流放忠臣?如此豈不讓人寒心……”

“她若忠,就不該活着回來。當時在場的連太女都死了,怎麼偏偏她活了下來?”武皇耐性耗盡,擡手喚來劉育昌,“把她拖出去。”

劉育昌為難,不知該不該行動,武皇一拍桌:“還不快拖出去!”

無奈,他隻好弓着身子對風臨道:“殿下,請吧。”

風臨沒有離開,反而繼續跪在地上懇請:“母皇!我已經沒有了姐姐,不想再失去朋友!求母皇憐憫,若有疑心之處也請給一個查證的機會,好歹留她們一命……”

武皇俯視着她,兩彎眉蹙起,認真且不悅地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你這樣,怎麼能行。”

“母皇,我……”

她厭了,冷冷地揮手道:“朕煩了。定安王,你這樣幼稚可笑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宮中,呆在皇夫身邊更是惹他勞神。

懿明生前曾為你修了個王府,本是打算做你及笄的生辰禮,雖還未修完,不過如今也不講究那許多了。你便搬到那去吧。”

風臨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母皇。紅着眼聽完了她最後一句話。

“定安王自今日起幽禁王府,無旨不得出。”

風臨顫聲道:“母皇,您是要囚禁我嗎?母皇……我做錯了什麼?是因為我給皇兄求情麼?還是因為我求您放過甯家?”

武皇重新拿起毛筆,沒有再理會她。

殿中隻回蕩着風臨帶哭腔的疑問:“母皇,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您告訴我啊,為什麼?母皇!為什麼!”

直至她被拖出大殿,武皇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

沒容風臨回去收拾東西,禦軍直接幹脆利落地押着她出了皇城,趁着夜色将她帶到了那座未完工的王府。

黑夜之中,王府大門匾額還罩着一層紅布,暗沉難辨,看不出題了何字。

風臨在門口還沒來得及看幾眼,便被押送的禦軍一把推了進去。

沉重的大門緩緩合閉,風臨連忙從地上爬起,可還是沒能趕上,眼見着最後一點燈火光随着大門的合攏而消失。

哐的一聲,大門沉重的響動震得風臨指尖發麻,門外依稀傳來給門上鎖的聲音,随着幾聲“咔哒”聲響起,風臨被徹底隔絕于燈火之外。

“開門!連父親都不讓吾見一面,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是……是母皇麼?說話!”

任風臨如何質問,門外始終沒有聲響,似乎根本無人。

一陣寒風穿過胸膛,夾着地上的雪沙拍在風臨背上,令她打起一陣寒顫。

風臨僵硬地轉過頭,望向這座曾是作為自己生辰禮的王府。

黑夜如墨傾洩,盡數潑在宮宇的琉璃瓦上,如蒙上一層揮不去的黑霧,層層疊疊,詭谲難辨。

時月隐于愁雲,夜空千裡無點星。偌大的王府,上千室戶,沒有一點光。這漆黑的建築群如什麼妖魔鬼怪的洞府,無處不散着陰冷的氣息,伴着冬夜的寒風,如泣如訴地嗚咽。

風臨對着一扇扇漆黑的窗戶,看得心發顫。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誰說句話……誰說句話!”

沒有應答,宅院裡靜得可怕。

風臨扭過頭狂拍大門,喊道:“這裡沒人麼?說話!說話啊!!”

拳頭錘在大門之上,鈍痛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風臨終于累了,她背靠着大門,滑落在地。冷風從她身邊拂過,吹起她素白的衣角。風臨伸手裹緊了身上那件披風,擡頭看向前方的殿宇。

即便夜色濃重,意象陰冷,可還是能看出這些宮殿廊宇的富麗精美。設計這座王府的人,當初是廢了心思的。

日後,這就是她華美的囚籠。

風臨坐在地上,對着面前的宮殿,喃喃道:“好歹給我留一盞燈啊……”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