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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明月照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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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疆,穆城。夜過子時,有一人自東夷太女館舍中溜出,前往府衙。半個時辰後,其人又出府衙,乘車去往東夷王居所,密稱有要事相禀。

東夷王聞言見之,對方道:“臣聽到一些話,于您似有不利,不敢不來相告。”說罷,上前低語數句。

随着她嘀咕,東夷王的臉色漸漸變了。此人說完,于其耳畔幽幽道一句:“她還說,那都是她的子民。”

話音落地,倏爾間滿屋靜寂,東夷王坐在椅上,很久都沒有動。

-

旭日高升,天光大亮,千裡之外,武軍向東奔去。

過了繁城大州,大軍便開始全速策馬行進,除用飯睡覺,餘時皆在疾行。而子徽儀跟随風臨所在的北騎行動,行軍速度更快于步軍三四倍,白日需長時間策馬,于人十分辛苦。

風臨不舍得子徽儀受苦,想讓他乘車慢慢趕路,然每提此話,子徽儀便低頭不吭聲,默默扣左腕的紅線繩,等風臨試探地問要不要一起趕路時,他就立刻擡臉點頭,站起身去拉她的手,說:“我騎馬也很快的。”

見他辛苦,是十分難受的,可拒絕他,卻是她怎樣努力也不能做到的事。

子徽儀的目光讓拒絕變成一件殘忍的事,而風臨無法對他殘忍。

于是當太陽再次升起時,王旗之下,儲君身畔多了一人,與她并辔齊馳。

白日極速趕路,他沒半分言語,始終騎馬跟随風臨身後,不落于人。

傍晚大軍紮營,風臨理事巡查,他便自于後方帶親随做力所能及之事,并不休息。實在沒事做時,他就去尋軍匠,去了也不多說話,就坐在遠處靜靜看匠人編甲、修補兵器。

遇到疑處,子徽儀也不随意叨擾别人,自去思索,想不明白時,才開口請教,請教時也不空手,或給人些點心,或給人些小物件,送的東西恰到好處,讓人毫無負擔收下,還感到高興。故衆人無不願為他答疑解惑。

如此旁觀兼請教,不過三四天功夫,子徽儀已知編甲調弩之藝。翌日,又轉去看人如何喂養馬匹。

風臨巡畢回帳,他與她一起用過晚飯,會在燈下練一刻鐘的字,随後風臨便要去閱批各處送來的奏文,接見諸将,子徽儀則在旁執筆,聆聽她言述,一字字寫下回複。

待事了休息,子徽儀與她各回各帳,并不宿在一處。風臨心疼他受苦,離京時帶了許多仆從、物資、補品,供他取用,然而他毫不自嬌,與旁人一樣早起夜行,不拖半分後腿,不給人添哪怕一次麻煩。力所能及,無有不效力,行軍之苦,亦盡數受了,沒半字抱怨。

其為人處事行止有度,謙和雅量,更有要強之心,相處下來,軍中與他接觸過的人,竟全都對他稱贊有加。

諸務他皆從容應付,隻一事有些不便,縱是他也為之煩惱,便是洗浴。他是個男子,在軍中多有不便,須得單獨沐浴方可。且行軍途中,水是很珍貴的,一回兩回還行,斷不好意思讓人天天打水送到他住處,供他洗浴。

故此,每至夜晚,子徽儀便帶男侍從偷偷尋去附近溪流,命人看守,趁夜深無人,借月光沐浴。若駐地周遭沒有河流,那麼他就拎水到小樹林深處,擦洗身子,直到把每一縷發都理幹淨,再悄然返回營帳。

這樣每次出現在風臨面前,他都是幹淨的樣子。

他以為瞞得很好,有時看到風臨喜歡的眼神,心中悄悄為自己滿意,卻不知從他第一次夜出,風臨便知道了。

每一次子徽儀夜出,風臨都跟随在他身後不遠,默默持劍守護。

他出營,她即出營,他入林,她便也入林。他若夜中迷路,她就在後方拾一粒小石,彈指打在前方樹上,驚幾隻雀鳥,引他去望。

待他走近河流時,風臨便止于五十步外,背靠着樹,一眼不看,獨自想政事。等他洗濯好,聽見男侍從給他穿衣理發,預備折返時,風臨便悄然躲到一邊,再如來時一般,跟随其後,暗護他歸營。

子徽儀不知軍中嚴規,以為有令牌即可,自然未留意,偌大軍營,處處嚴防,怎的回回都允許一個公子帶随從夜裡出入?

還不是殿下回回都在他身後。

兩軍皆知他恩寵尤巨,而他渾然不覺,照舊謹行慎言,在每日清晨,為自己的小伎倆而開心。他開心,風臨也就不想戳破。

其實這樣暗随相護,對勞累一天的風臨來說微有辛苦,但她仍無一次缺席。

月光下,穿梭在樹林中的他像個謹慎的小動物,大眼睛悄悄地觀察四周,有一種平時見不到的可愛。望着他的模樣,風臨覺得,做一個護花使者的滋味也很不錯。

在日夜暧昧的秘密陪伴中,風臨率軍漸近武東。一路上行軍算是順利,可惜風臨派出的誘敵之兵未能引來敵方上鈎。

她派張通鑒率人攜少量兵員另行,假充她以往探查的慣例,果然引得東夷王欲襲。然劉達意老奸巨猾,恐其有詐,硬是壓下東夷王洶湧的複仇之心,未準偷襲,故此風臨行軍途中的些許布置,也随之泡湯。

将近長吉時,大軍追上前驅辎重,與子敏文、雲骁部彙合了。

幾人相見,氣氛融洽,子敏文似乎對大軍消息有所耳聞,不意外相遇之速,隻是見到子徽儀時,還是不免愣了下,默了片刻才對風臨道:“您真的将他帶來了。”風臨一笑略過。

閑談時,風臨也詢問她為何忽然随軍,子敏文并未将與慕歸雨的不快相告,隻說是存立功之念,然夜裡歸宿獨處時,免不得怨憤。

想到此人面上笑呵呵,暗地不知怎樣貶蔑自己,子敏文便無法平複,越想越憤,心想:她平素必甚輕我,方有此言。一時連過往情份也盡忘卻,胸膛隻剩怒火熊燃。

與她的五味交雜不同,此番彙合,白青季心情則是極好,當晚營帳一紮,就迫不及待去找同袍玩。

前幾日風臨買給子徽儀那一大把荷花謝了,剩的蓮蓬全便宜了白青季。她一人吃不了,恰今與前軍彙合,便都拿走去分給相識。

出帳時她遇到閑逛賞星的月驚時,也要分給對方些,被月驚時和笑婉拒:“多謝好意,但我不大愛吃蓮子。”

路上白青季碰見兵曹參軍、糧料使帶着下屬也往辎重軍去,幾個人一齊同行。

白青季往外去,一路走去招呼笑聲一片,凡照面之人,無論是誰都能說上幾句話,若碰上在吃東西的,無不分她一點。

走到營地外時,她手裡已捧了一小把吃食,大多是幹物,她丢一塊進嘴咔吧咔吧嚼着,扭頭分給身邊人。兵曹參軍拿了塊吃,閑聊道:“你們瞅見沒,殿下這兩天心情真不錯,今晚都有興頭去賞夜景。多新鮮,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殿下賞景?”

“是不錯。”糧料使點頭道,“現在殿下一天笑的,比從前一年都多。”

按察使打趣應和:“可不是麼,這條道從前走了多少回,也沒見殿下有這閑情逸緻啊。公子來了,這土山這土水,也一下變漂亮了哈哈。”

白青季笑道:“你們懂什麼哇,那山啊水啊,當然要跟心上人去賞,跟你們有什麼看頭!”

參軍笑她:“你懂得?半個相好也沒有的人。”

白青季揚頭道:“咱要想找,那立時便能夠找到。”周圍人都哈哈笑她吹牛,叫她找一個瞧瞧,正樂着呢,前頭迎面走來一小隊人,穿着與她們稍異,正是顧崇明那些人。

目光相彙,白青季立時冷臉,雙方皆止了言聲。她倆臉上淤青皆未消,兩人照面都冷冷呵一聲走了,半個字也不講。

人大步而去,白青季瞥她背影,冷笑道:“瞧那死樣。”

糧料使身邊小吏聽見這話,眼珠轉了轉,上前道:“副将休氣,小的一會兒便去知會一聲,給她們用度遲發幾日,整治幾回,必叫她們來您跟前求饒,再橫不起來。”

周遭倏靜,白青季停下動作,看向一旁糧料使問:“新來的?”

糧料使有點尴尬笑道:“新來的。”

白青季說:“難怪。”遂一臉正色對那新來的小吏說:“我們這裡,一時怄氣吵幾句嘴,甚至性急起來毆一頓,都不算不可饒恕的大錯,罰過也就是了,但絕不許有背地使壞。殿下親定軍訓,我等同袍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斷容不得半點陰私算計。如敢為此,隻有死。”

那小吏立時臉青。

白青季道:“我雖看她不爽,但她既已為同袍,就沒暗中加害之理。軍中萬人相處,如果生一點摩擦便在糧草吃用上使手腳,這股風氣演烈起來,人人算計,屆時信任何在,戰場生死關頭還怎麼交付後背?”

她鮮少這般正經講話,一席話一氣說完,将那人與糧料使都說得暗自臉紅。然而她們并非心術不正之人,聽完這話,雖是臉紅,但心中都漸生認可。

小吏低頭揖道:“小的錯說了話,錯用了心思,今後必不再有了。”

白青季道:“沒事,我也是聽殿下講的,這才知道有些事不可開頭。小念頭誰都有過,不做便不是錯,今後注意就是了。”

小吏連連點頭應下,周圍遂轉話題,繼續輕松談笑起來。

另一邊,顧崇明帶着幾個守備軍伍官往前走,聽到背後其樂融融的笑聲,不免皺眉啧聲,看向身畔的幾人。

那幾人感受到目光,都緩慢止步,沉默地望向她。顧崇明道:“你們都不會說話嗎?”

伍官們相互對視一眼,低垂下頭,悶悶半晌,擠出一句:“女郎恕罪。”

顧崇明隻覺太陽穴突突跳,半天沒說出話,陰着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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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華京城。

護城河邊,聞人言卿纖身綠袍,站于萬千垂柳下,目望清波。

西方快步走來位紅官袍女子,遠遠地便朝她揮手:“侍郎。”

聞人言卿轉過頭,向她作揖道:“江大人。”江渝水飛快走來,二人互行一禮,揮手退遠各自随從,望着河景,向前慢行。聞人言卿問:“大人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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