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徹共鳴後日子變得尋常,确切來說是平靜,比之前更平靜,就連流浪體也沒有再出現過。
上個月,我從奶奶留下的資料中得知了我心髒中藏着以太芯核的秘密。為了調查當年那場奪走我家人性命的爆炸案背後的真相,我以身作餌,把以太芯核的消息散進了蟻巢。
這是極為冒險的舉動,在做決定之前我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惹來怎樣的麻煩,但就像秦徹身邊的那對雙胞胎兄弟所說的,都解決幹淨了。
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幹幹淨淨。
我如願拿到了以太芯核,但現在看來好像并沒有什麼用,那些力量在我與秦徹共鳴之後進入了我的身體,隻剩下一塊碎裂的載體。
【未搜索到相關信息!】
我看着探測器上第n次彈出來的消息框,縮在沙發上心灰意冷。
關于這塊碎裂的芯核載體我從協會的普通等級資料庫中查不到任何線索,而更高等級的資料沒有權限進不去。領隊楠姐的權限應該夠,可是要向她求助的話,我勢必要将自己的計劃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我稍一猶豫便放棄了。以太芯核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在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之前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隻是這麼一來,剛捕捉到的一點線索又斷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已經是深秋,夜晚的氣溫下降,有風從窗外吹進來,我關閉搜索,煩躁地起身去廚房,從冰箱中拿出一罐可樂,又挪到陽台的躺椅上把自己摔了進去。
烏雲蔽月,天邊一片混沌,什麼都看不清,我仰躺着,望着那一片未知的夜空。
在深空隧道開啟之前,在以太在這種第五元素被發現,被論證之前,也就是人類社會還依靠基本的物理定律運行的時候,夜空是什麼樣子的?
不記得了。
遺忘才是正常态,就像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人們,大都已經忘記了臨空市在那場裂空災變之前的樣子了。
我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過了多久,這幾日夢中頻繁出現的場景又重現了。
坍塌就在我面前,觸目都是血色與烈火、建築物的斷壁殘垣,我能看到蒼穹是混沌的紅色,街道上有人,很多人,還有動物四處逃竄躲避,但卻聽不到聲音,一點都聽不到,整個世界像是被包裹在了真空球當中……
“想好了,拿出來後就不能回頭了。”
“别在這裡倒下!你如果死在這,那你就真的死了。”
“你欠我的那條命,還沒到償還的時候。”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語氣時而輕松戲谑,時而又帶着粗重的艱難的喘息,很熟悉,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聽過。
不久之前,亦或者很久以前?
“秦徹!”
在我終于掙破了某種束縛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髒像是被什麼力量狠狠撞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又是這個夢,但為什麼如此真實?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樣?
後背被冷汗浸透了,我喘了口氣緩了緩,疲憊至極,剛想要閉上眼睛再歇會兒,卻突然覺得周圍好像不對勁。
下意識扭頭,落地玻璃窗上赫然映着一道高大的人影,就在我背後——
“啊!”
一聲驚呼才要出口,下一刻嘴就被一隻大手給捂住了。
“聒噪的小貓!别喊了,是我。”
男人松手直起身,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就這麼突兀地出現了我面前。
秦徹?他怎麼來了?
男人西裝革履,胸前還戴着一枚暗紅色的寶石胸針,看起來像是要出席什麼正式場合?但此時他正一臉的不耐煩,紅色的眼睛居高臨下晲着我,其中還蘊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還沒有從這突發的驚吓中緩過神來,仰着脖子呆愣和他對視了幾秒,氣道:“你……大半夜的你為什麼突然跳出來……”
“安靜!”
我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挑了挑眉,冷嗤道:“想問我為什麼大半夜閑的沒事幹出現在你面前?”
“啊?”
我一愣,随後反唇相譏,“怎麼?難道我不該問?你大半夜不睡覺,私闖民宅,鬼鬼祟祟的,想要吓死誰?”
男人冷哼了聲,走到旁邊那個我才買回來不久,連自己都還沒享受過幾回的按摩椅跟前坐下,順手按了開關。
這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你來找我幹嘛?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我和你共鳴,你幫我拿到以太芯核,各取所需,互不虧欠。再說,事情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你又找上門來……”
其實我知道那場交易對他來說并不公平,但這不是他不請自來登堂入室的理由,我略為誇張地在他身上掃視一眼,“秦老闆不會是那種死皮賴臉,糾纏不清的人吧?”
秦徹絲毫不為所動,大爺一樣架起腿,神情慵懶,臉上一點愧疚之色都沒有,少許問:“說完了嗎?”
我愣了下,“什麼?”
他輕蔑笑了笑,懶懶掀起眼皮,“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