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利從徐成手中拿到了視頻。
雖然秦徹的态度還算好,但我總覺得有些威脅的意思。
不過他這人不威脅人才奇怪吧。我心裡暗想着,慢慢喝着秦徹分過來的酒,等他與徐成聊合作上的事情。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并不是喜歡控制人,他隻是習慣掌控局勢而已。我手中的酒水還未過半,他就已經從幾個來回的對話中掌握了談判的絕對優勢。
“暗點庇護自己的朋友這是交情,但徐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上了談判桌,标準就得轉換成籌碼。現在你手中捏着我想要的東西,剛巧,也沒有人能比我更出得起價錢,您覺得呢?”
徐成遇襲的視頻我剛才大緻看了下,應該是受到流浪體磁感線的影響,畫質很不清晰,但還是依稀能夠判斷出事發地點是在書房,裝修風格和這裡差不多。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是這位徐先生在此次受到危及生命的襲擊,甯願大費周章,又是提高安檢系統,又是尋求暗點的庇護,卻仍要守在這裡——
而且即便如他所說,那些流浪體被人為馴養,有了目标性攻擊的意識,但這裡三五步就有異能量穩定器,沒有感受到波動,流浪體并不會無緣無故聚集,也就是這位受害人徐先生手中應該掌握着能夠吸引流浪體的芯核。
或許就是以太芯核。
秦徹大約也是有此推斷,所以才想要把它搞到手。
我心裡不是很有底,盯着以太芯核的人太多了,徐成冒着生命危險也要将它攥在手裡,就算同意交易,開出的價碼估計也不會低。
思忖着轉顧向秦徹,他卻一副勢在必得,很有底氣的樣子,趁着徐成猶豫,繼續緩聲亮明與他交易的好處:“再好的東西,藏着掖着變成死物也就不值錢了,更何況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比我更懂。考慮一下,我們暗點主動出價的機會不多,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把握住才行。”
啊這,好像有點底氣太過了。
空蕩蕩會客廳溫度有點低,秦徹話音落,我不由緊張地看向他,他也正好往我這邊看過來。
“是有點冷嗎?”他問。
??
不等我回答,他很自然地傾身過來,把自己的西裝裹在我身上,好似完全不在意對面的人能給出怎樣的回答。
額……
“謝謝。”
我輕聲道謝,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總之就是沒回應。
因着秦徹的話,對面徐成那憔悴蒼白的臉上明顯閃過幾分動搖,半晌斟酌着開口:“不錯,東西是在我手裡,但秦先生素來消息靈通,應該已經知道杉德的人也登門好幾次,以前我也算是他們的股東之一,但他們在被EVER收購之後就……不知道秦先生的出價是?”
這個停頓挺微妙的,秦徹沒有正面回答,隻淡聲說了句:“當然會如你所願。”
他的面部輪廓太過立體,垂眸看着人的時候眉頭下壓,不怒自威,顯得兇巴巴的,氣場很足,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
我抿了一口杯中的甜酒,被他寬大的西裝包裹着,周身都是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像是雪原肆虐而過的狂風般的味道,卻是溫暖的,令人喜歡的。
不知為何,有他在身邊總是很難集中注意力,我聽着他們對話,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漸漸卻被帶跑偏了,視線不自覺被他輕輕轉動戒指的動作所吸引住。
那是一圈黑色素戒,樣式設計很簡單,被他戴在左手食指上,恰到好處箍着修長的手指。
此時他的手很放松地半屈着,骨節突出,虎口處還有淺淡的傷痕,轉動戒指應該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卻無端讓人覺得……
很色氣。
我幾乎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一跳,心虛到忘記此行的目的,直到徐成虛弱且疲憊的聲音響起,擡眸正巧撞上秦徹半是探詢半含戲谑的目光。
臉頰蓦地一燙,有種做什麼壞事被抓包的錯覺,我慌慌移開臉,低頭裝模作樣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甜酒。
“好,那就成交。”
徐成猶豫半晌,似是終于下定決定,握拳輕咳幾聲,說:“隻是,我這邊人手有限……”
“不勞煩,徐先生好好休養,東西我自己帶回去。”
秦徹目的達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站起身,我也跟着起身。
徐成按鈴叫了助理給我們引路,此時樓下人頭攢動,音樂混合酒精,完全不同于樓上會客廳那種好似繃着弦的冷清戒備,整個一樓大廳都彌漫着輕松閑适的氣氛。
有幾位大約是與秦徹相熟的人,見我們下樓,舉着酒杯迎過來打招呼。秦徹颔首與他們緻意,随後又俯首湊近了些問我:“要玩一會嗎?”
“别太招搖,”我掃視廳上一圈,将各色打量我們的目光盡收眼底,總覺得好像被什麼東西在暗中盯着似的,“預感有些不大妙,拿了東西就撤。”
秦徹顯然也有察覺,懶懶撩起眼皮往對面匆忙閃避開的身影上掠過,輕嗤了句:“不自量力。”
他雖然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也并沒有堅持,“聽你的。不過欠的一支舞,什麼時候還給我呢?”
大手扶在我的腰間,在那些探究的目光中帶着我緩緩穿過人群。
“随口一說,秦老闆這麼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