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黃昏,街邊零星能看到幾個人影,有安防的居民區在門口挂上了彩燈。你這才想起今天好像是繁燈節。
從記事起臨空便已經是獵食者橫行的亂世了,所以關于繁燈節的盛景你隻在電視裡看到過。不過在某位狗東西還沒“死”之前,好像你們也都會做個燈籠挂在家裡,象征性慶祝一下。
你有意無意往旁邊掃了一眼,隻見狗東西正拿着手機不知道發送什麼消息,完全無視你的存在,時不時還點開語音直接通話。
終于,車子在街心花園饒了三圈之後,你怒氣沖天一腳踩死刹車。
“到了?”
狗東西擡眸掃了一眼車外,繼續低頭敲屏幕,随口道:“還沒到停這兒做什麼?”
你别扭地看着窗外,手指往對面胡亂一指,惡聲惡氣道:“你們□□窩點不就在那兒,滾吧。”
秦徹頓了下,這才停下手頭的事務,轉頭看向你。
你能清晰感覺到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就落在你的臉頰上,于是你把頭完全擰過去,要不是有安全帶束縛,幾乎就要背對他了。
“滾快點,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沒空陪你耗着。”
男人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少許,咔哒一聲,同時按開你們兩個的安全帶。你還沒反過來,隻感覺手臂一緊,随後就被他拽個布偶娃娃一樣拽抱到了腿上。
“幹什麼?混蛋!放開我!”
你極力掙紮着叫罵,卻被他一隻手臂就箍住了,活像條在泥水潭裡翻着肚皮垂死掙紮的魚。更不巧的是今天穿的這套衣服是露腰裝,掙了幾下下擺便卷上來,幾乎整個腰部都暴露在空氣中。
你感受到皮膚上的涼意,再也顧不上其他,狠狠朝着他的腿踹了一腳,手忙腳亂往下扯衣服。狗東西這個時候還算有點人性,默不作聲把你提起,也幫着拽了一把衣角。
你的臉不自覺紅透了,隻好虛張聲勢掩飾尴尬,“我警告你,這裡雖然離夜枭很近,但也有我們緝查局的人在巡邏,你要是膽敢對我做什麼,我保證你不會活着回去!”
男人寬厚的胸膛就抵在你的後背,輕笑時候的震動都能清晰感覺到,“剛撿來那會兒怎麼沒發現是隻小狼崽呢?牙尖嘴利的,還能保證什麼?不如一并說來聽聽?”
還能保證什麼?能保證把你的臉撓花,狗東西!
“放開!”你使勁掰他的手指,“别挨着我,也别想跟我套近乎!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當初收養我,後來我給你送了終,也算是報答了你的養育之恩,公平公正,兩不相欠……”
話還未完,一輛黑色豪車迎面而來,擦着你們的車身停下,随後有兩個戴着一模一樣面具的黑衣人下來,打開了你們車的副駕門。
“怎麼樣了?”
秦徹問了句,那兩人異口同聲道:“放心吧老大,都解決掉了!”
“嗯,這車上有追蹤器,處理掉。”
秦徹淡然吩咐,抓着你的手腕下車,又一句解釋也沒有把你拖上了他的車,等你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駛出一段,緊接着一聲巨大的轟鳴在車後響起。
“狗東西,你炸我車?!”
你不可置信地扒着座椅超後看,觸目火光沖天,濃煙滾滾,顯然已經沒有搶救的餘地了。
天塌了!
你默默回想了下卡裡的餘額,直接紅溫:“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那是我們緝查局的公車啊,有追蹤器你拆了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炸車?現在人家要我賠怎麼辦?我辛辛苦苦四五年,工資才那麼一丁點兒,你想報複我拿走你的遺産就直說,幹嘛用這麼陰毒的手段……”
你喋喋不休罵了大半晌,直到車子在你租住的房子樓下停住。
“來這裡幹什麼?”
你狐疑看向秦徹,不确定是巧合,還是他原本就知道你住這兒。
秦徹也不遮掩,又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掃你一眼,開車門,下車,然後再抓你下車,還順手從後座拿了一大袋東西拎在手裡。
“傻愣在這裡做什麼?上樓。”
狗東西大手攥住你的脖頸跟拎小雞崽似就這麼提溜着上了樓,随後又熟練手指一挑,挑出你拿紅繩挂在脖子上的鑰匙開了門,搶先換上你那雙貓貓頭的抹布大拖鞋。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甚至不忘嫌棄你幾句,“買的這什麼東西?這些年光長個頭了,品味是半點提升都沒有……”
“那你别穿啊。”
你氣鼓鼓回怼,對着空氣揮了兩拳,然後垂頭喪氣翻鞋櫃。
你的小小一間出租屋,秦徹卻像是回自己家一樣,從帶來的包裹裡面抓了件浴袍就去洗澡,不忘囑咐你,“買了花燈和元宵,燈你自己動手組裝,元宵一會兒我來煮。”
語氣自然的讓你覺得他的那次失蹤就隻是和尋常一樣出門辦了點事,然後又帶了你喜歡的玩具和零食平安回到家,隻是中間隔得時間有點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