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

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前後後翻了兩三遍，确定真不是故事繪本後連吼帶叫大聲抗議：“你買的這什麼東西？根本就不對！”

“哪裡不對？”

狗東西完全無視你，襯衫齊整，人模狗樣，甚至還在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挽着袖子大步邁進來，在床頭沙發上坐下，随便拿起一本翻開，“這可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睡前讀物。”

睡前讀物？睡前毒物還差不多！

這是人幹的事兒？誰家好人買的睡前故事是這個？狗東西是一點都不做人啊。

你氣得要命，狠狠把自己摔在床上。

狗東西絕對故意的，你都聽見他的笑聲了，随後還挑釁般問你：“看你都做好準備了，那我開始了。”

開始，開始你個頭！

幾分鐘後，你拿被子蒙着腦袋，聽他用低沉的聲音繪聲繪色讀着書中的内容，恨不得蹦起來在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上邦邦給兩拳。

男人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讀的抑揚頓挫，感情充沛，最後你隻好暗暗嘟哝着罵幾句出氣：“秦徹，你這麼對我，等你老了我把你養老金全花光，一分都不給你剩！我全買小蛋糕，就坐你對面，讓你看着我吃……”

那時候你是真的以為你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環在他腰間的雙手遲遲沒有松開，你貪婪地将整張臉都埋進他的胸膛，聞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野性的，混着槍支彈藥的味道，喃喃喚了聲：“秦徹。”

罕見地這次他沒有嘴壞逗你，也沒有推開，任由你這麼抱着，半晌，似是極輕地歎了口氣，然後拍拍你的腦袋，“崽崽，水開了。”

記憶中他很少這麼親昵地稱呼過你，除了有次你遭遇獵食者襲擊，受傷發高燒，他徹夜守在你的床邊，難得溫柔喚你崽崽，哄着你打針吃藥，可是病好之後他不承認了。

平時都是不可一世的語調，小崽子，小狼崽，小白眼狼換着來，連你的名字都沒叫過。雖然你本來也沒名字，是被他領養之後才取的，有時候你甚至懷疑他當時就是随口說了個字，過後自己都忘記了。

你因為這一聲心頭猛地一顫，說不清的情愫交織着，隻是懵懵擡頭看他，漸漸又紅了眼圈，嗫嚅着很輕很輕，幾乎用氣音又叫了聲他的名字，那些哽在喉頭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變成一句：“混蛋秦徹……”

少許，臉頰被捏了下，熟悉的力道，熟悉的語氣，“沒大沒小的狼崽子，想要從你嘴裡聽到句好話還真不容易。”

你揪着他的衣服揉了揉眼睛，不服氣瞪他，“真想聽也不是不可以，你手裡不是有Tartarus的消息嘛，親情價賣給我。”

“親情價？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的一聲daddy值一百多億？”

“不行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你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看他往鍋裡下元宵，念念叨叨向他講述自己的未來計劃。

“我都想好了，這次任務完成拿到獎金就離開臨空，找個四季分明的地方定居，你不是挺喜歡花花草草的嘛，到時候房前屋後随便你種。”

“還有之前我們一起救下的那隻小烏鴉，我離開下城區的時候它也跟過來了，現在長大不少，就是有點秃，你想辦法給植個發……”

“……我有信心，這次的任務我一定能拿下，你還不知吧，我可是我們緝查局唯一一個三年升長官，區區Tartarus根本不在話下好吧。給你半個月時間，你處理完你們夜枭的大小事宜，到時候我帶你走，給你養老。怎麼樣？是不是沒白養我一場？”

秦徹不語，也可能是被你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熱騰騰的元宵被盛出來，老規矩，沒上餐桌他就拿湯勺舀着給你喂了一顆，然後敲下你的額頭，“好了，端去吃。”

“哦。”

元宵就酒，越喝越有。這一晚你開了當初從秦徹酒櫃裡拿的最後一支酒，把自己喝的腦袋發昏，借着酒意問他：“秦徹，跟不跟我走？給我句準話吧，你說過的，我們自己人啊。我……我隻有你了……”

“什麼樣的自己人？”

他泡了解酒茶給你，半蹲着舉在你嘴邊。距離很近，他的鼻尖幾乎挨着你的，聲音很低地問了句，生怕驚擾到什麼似的。

你擡手試探着撫上他的臉頰，耳朵，遊移向後，最後揪住他腦後的發尾，輕輕吻上他唇角，“很親，很喜歡的，不想分開的，自己人，秦徹。”

他并沒有也因為你的話而有所反應，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平靜盯着你看了許久，緩緩放下水杯，忽然一把捏住你的脖頸狠狠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