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其實很好懂，開心了喵喵叫，不開心了龇牙咧嘴喵喵叫。秦徹很少在你這裡捕捉到别的情緒，所以起初他隻是把你今晚的低落當成單純的心情不好，可是想了想卻覺得不對勁。

“我要去睡了，秦徹，這段時間太忙了，好累。”

你上樓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秦徹的手機接通着，那頭有人在彙報生意上的事情。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握在手裡的細細一隻貓爪爪就掙脫離開了。

你說得很小聲，秦徹不知道是沒有聽清還是怎麼的，好像愣了下，那邊的彙報的人聲便也跟着停住，随後你聽到小心請示的聲音：“秦先生，是有什麼不對嗎？”

清晰一道目光就追随在你身後，少許男人低沉的聲音漠然道：“沒有，繼續。”

心情郁悶到極點，你才發現内耗真的很要命，明明整個人累到極點，但躺在床上大腦還是沒法放松，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句：“即便是用你自己臉導入的，但你怎麼就能确定對方愛上的就是當下的你呢？”

一個神經質一樣的觀點，無法證明也無法證僞。

互聯網垃圾果然名不虛傳。

你躺了半晌，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人卻越想越氣，翻來覆去，最後忍不住又拿起了手機……

前面進來的時候沒有關卧室門，你一時看得入神，直到腳步聲靠近才發覺，一瞬間你像上學時候被老師抓包的學生，着急忙慌摁滅手機屏幕，一把扯過被子把自己蒙住。

“這就睡了？”

秦徹不知覺沒覺察，輕聲詢問了句，伸手剝開了被子的一角。

你閉着眼睛裝睡，不自覺連呼吸都屏住，直到他的手指捏向鼻尖的時候才終于忍不住睜開眼。

夜色下室内一切昏暗，唯獨他的眼睛看上去亮亮的，剛準備出口的措辭就這樣哽在了喉間，你下意識朝他伸手，“睡不着，秦徹，陪我躺一會兒吧。”

一句直白的邀請，在秦徹聽來卻脆弱而無助，他彎腰俯身在你的額頭探了探，又不放心地詢問：“除了心情，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啊。

你沒有吭聲，往裡縮了縮讓出一點位置。這是你的房間，床比較小，他一躺上來就占掉大半，顯得有些局促。

“秦徹你好大隻啊。”

你的後背都快抵在牆上了，嘟哝一句，被他摸索着握住腰提抱到自己身上。

“這樣不就好了。哼哼唧唧的，心裡不舒服就說出來，把自己縮在被子裡生悶氣就能解決了？”

你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隔着睡衣單薄的衣料，他的體溫很快傳來，像一隻巨大的暖寶寶。你很舒服地蹭蹭，将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繼續嘴硬，“才沒有，一點小事，早就過去了，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好吧。”

“嗯哼。”秦徹喉嚨間發出一道輕笑的音節，輕輕揉撫着你的後心，緩聲道：“不打自招。我有說是因為那件事嗎。”

額……

狡猾的家夥。

“好吧好吧，我承認就是因為那個。”你有些沮喪地開口，“好煩，秦徹，那你說人到底是怎麼産生愛的呢，為什麼是選擇當下這個人，而不是選擇一個更完美的對象作為……嗯，伴侶呢？”

原本想說女朋友的，但又感覺莫名讓話題缺了點嚴肅感，生怕讓他隻是當成一個玩笑一筆帶過。其實你心裡清楚，這種問題一旦較真起來真的很沒有意思，又矯情又無聊。

秦徹很細心地沒有放過任何一點細節，話是問出來了，但小貓貓手指還在他的胸口撓啊撓，很明顯又糾結又失落。

他一隻大手将你的手握在掌心裡輕輕揉捏着，似是思忖了一瞬，“别人不知道，如果你是想問我的話，産生愛——是因為恰好有了愛的人。至于完美，你怎麼确定你在我這裡就不是完美的呢？”

你若有所思點點頭，少許，仰起臉看向他，“好官方的回答，而且還這麼熟練，秦徹，你不會還有什麼新聞發言人之類的影藏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