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秦徹,天黑了,該起床了。”
你坐在高處晃着腳,忖着時間把一枚枚金币丢下去,砸在地上的金币堆裡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像報時的小鳥一樣,拉長音調悄咪咪喊:“秦徹——起床——”
在來到這裡之前,你隻知道一種生活,又窮又枯燥,于是每逢生辰都許願讓自己擁有怎麼花也花不完的錢。
現在願望算是實現了,但守着這麼一洞穴金币寶石,卻連山谷都出不去,有種有錢沒地兒花的無力感。
“秦徹。”
你又喊了聲,看着側倚在石頭床上的男人微微動了動,那身玄色的外袍随之曳動,白發逸散在身後。
“秦徹,你醒啦?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下來了,我餓了。”
在知道他叫秦徹之後,這兩個字就挂在了你的嘴邊,奉承讨好的時候喊秦徹,遇到危險的時候喊秦徹,心裡煩悶的時候罵秦徹是大壞蛋,閑得無聊的時候扯着嗓子喊秦徹讓他展示一下 自己的魔法。
“有事秦徹,沒事也秦徹,這個名字很順口?”
大魔王被喊煩了就讓你閉嘴,但你狡辯說閉嘴了就沒法給他唱小曲兒了,轉頭依舊跟那隻小烏鴉在成堆的金币山上爬上爬下,你追我趕地鬧騰。
前面是你們鬧得忘了時辰,秦徹睡覺被吵煩了,在你才要從金币山上爬下去的時候,被他擡手揮下一道黑紅霧氣攔住:“就在那待着,不許鬧!鬧出一點動靜就吃了你。”
這完全就是受刑啊,而且他憑什麼偏心那隻烏鴉,明明是你們在一起玩,現在卻隻你一個人受罰,那隻壞鴉都不知道跑到哪兒玩去了。
你越想越覺得不公平,等待的這段時間裡,你憋了一肚子的話,就等他等睡醒後控訴。
雖然是囚徒,但也不能虐待!
你等了大概有兩個多時辰,中間不知道哼了幾首歌,吃了一盤子水果,還抽空午休了一下,好容易等這家夥有點醒的迹象,沒想到他翻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
這家夥故意的吧。
“秦徹!你再不讓我下來,我……我要喝水,我快渴死了!”
你扯着嗓子大聲喊,他卻完全沒聽見似的,隻是揮了揮袖,把桌子上的水壺給你卷上來。
眼看這招不管用,你又鬧着要去上廁所,“秦徹!秦徹!!秦徹!!!”
“……聒噪的小貓。”
他最終還是被煩得受不了,解除了禁锢把你放了下來。
重獲自由的感覺針不戳。
你美滋滋跟在他身後,往後山的溫泉浴池走去,悄悄拿手指撥弄着他的一縷發稍,早把告狀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哎,秦徹,你怎麼總是披頭散發的?聽宮裡那些人說不好好梳頭發會長跳蚤。”
“……”
怎麼撿這麼個玩意兒,嘴碎成這樣。秦徹氣得不想說話,隻是冷冷哼了一聲。
“哼什麼哼,我說真的。”
山路崎岖難行,而且又是陰天,因為前面某人賴床的緣故,此時幾乎看不清路,你下意識拽上了他的袍袖,“話說王城有男子二十而冠的禮儀,就是男子二十歲會把頭發梳成發髻,戴上發冠。”
你說着仰起臉看他一眼,“所以你多大?”
秦徹并沒有回答自己多大的問題,但這卻成了你無聊的囚徒生活中的一個盼頭。
之後的幾天裡,你回想起之前在王宮見到那些人及冠禮的場景,決定給秦徹大魔王也複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