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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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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希已經在計晖身邊守了五日,雖然從上京城送來了解毒方子,可計晖用過後高熱卻遲遲不下。他們一行人用過新方子後早都沒事了,為什麼唯獨此藥對計晖無用?喬希心中不免起了疑:“季大夫,南中将軍會不會不是得了瘟疫啊?”

其實季曉生此前也懷疑過,隻是他為計晖搭脈除了有些氣虛外,查不出她身體裡有别的毛病:“不可能,她内髒完好脈象平穩,除了高熱也沒有受涼之症,沒有中毒也沒有先疾,除了疫病還能是什麼?”

喬希急地直跺腳:“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怪事,當真怪事!”

“不然……”喬希頓了頓,聲音小了許多:“換别的大夫為南中将軍看看?”

季曉生一下急了:“豈有此理,你這是在質疑老夫的醫術?”

“不不不不……”喬希瘋狂的搖手,換了一個更能讓季曉生接受的說法:“我的意思是南中将軍畢竟是女子,換個女大夫為南中将軍看病更方便些!”

突然,門外傳來吵鬧聲,還有焦急的腳步聲往他們這邊靠近。不多時,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一青衫女子風一般掠了進來,喬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推開的,在去看時計晖的床邊已經蹲着個人在抽泣。“将軍,将軍您醒醒啊,菱花來看您了!”

來人正是菱花,一月前她收到父親病重的消息回到長京城駐紮邊境的軍營,昨夜突然收到白駒的來信才知計晖在長京城内病倒了,當夜便騎馬趕了過來。白駒同菱花一起來的,他昨天跟靈均不歡而散後便想到了菱花,現下計晖病倒了,她是女子,身邊正需要一個人貼身照顧。以往這事也就是菱花來做,叫她來正合适。

白駒對季曉生和喬希道:“你們先出去。”

喬希指着菱花問:“白駒先生,這……這女子是誰啊?”

白駒不耐道:“将軍侍女。”

喬希一臉尴尬:“哦哦,原來如此。”白駒是計晖身邊的左右手,他帶什麼人來本也輪不到喬希插嘴詢問,喬希知道是自己情急之下越了界,趕忙拉着季曉生一起離開了。

見人都走了白駒對菱花急道:“你快給将軍看看她到底怎麼了,靈均說她在死牢受了鞭傷,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才一直高熱不退昏迷不醒的。”

菱花失聲道:“将軍還受了鞭傷?”

“此事說來話長!”白駒推了推菱花:“你先給将軍看看她身上的傷如何了!”

菱花也急了,吼道:“那你還不快出去!”

白駒耳朵都快被她給吼聾了,反應過來自己也和計晖有男女之别後當即灰溜溜的出去了,還順手關緊了房門,站在門口像尊門神似的守着。

房内,菱花将手伸到了計晖的衣襟前,她剛抓住衣物要往下脫,不了計晖突然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吓得菱花一個激靈,差點沒喊出來。冷靜下來後菱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冷氣,她見計晖的嘴巴嗡動,似乎在說話的樣子,趕忙将耳朵湊了過去。計晖聲音虛弱,菱花聽了許久才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别走。”

“别走?”菱花聽的一頭霧水,随後自作多情的想,莫非将軍知道我來了所以留我别走?看來許久不見将軍還是很想我的。菱花一邊美滋滋的想着,一邊繼續去脫計晖的衣服,一直到計晖的上身完全赤/裸在她眼前,菱花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僵住,震驚,恐懼,憤怒在她的眼睛裡一一閃過,最後化成淚水,不可自控地滴落下來。

胸前縱橫交錯的鞭傷潰爛流膿,原本紅色的血肉早已被汗液浸濕發白。身上的炎症如此之重,這怎麼能不發燒?怎麼可能不發燒!

這人到底是怎麼忍得住不哼一句的?

不隻是氣的還是吓的,菱花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根本控制不住心裡那股無名火,雙手抖的藥都拿不穩。菱花強忍住眼淚,打開門啞聲道:“白駒,端水來。”

不用問白駒也從菱花的表情中察覺出了不同尋常,計晖身上本就有傷,趕來長京城這一路颠簸不停又不曾好好休息過,再加上幾天前計晖不顧山洞内的高溫沖進去救人,隻怕此時她身上的傷已經不忍直視。可在倒下去之前計晖都未曾吭過一聲,他們都習慣性的将她想的過于強大,卻忘了她到底也隻是□□凡身。若不是菱花替她查看傷勢,隻怕到現在他都被計晖堅強的外表蒙在鼓裡。

光是洗去計晖身上的血就用了數十盆水,換好藥時已是一個時辰後。

清洗過之後計晖的臉色都好了許多,白駒道:“今夜你辛苦了,我來值守吧。”

菱花搖了搖頭:“你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兩個人都難得的沉默寡言,更沒有了平時的針鋒相對,白駒見菱花攬下這活也不再多說,又站了一會後轉身離開了。在走廊上他遇到了一個渾身纏滿紗布的人,白駒知道她,他聽靈均說起過這人是個女人,在那夜的火海中為了保護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被燒得面目全非。

女人身上纏滿了紗布,扶着走廊上的扶手緩慢的移動,她每走一步,身上的紗布便會被血液浸透一處,行走對她來說應該堪比酷刑,她走的很慢很慢可她卻沒有放棄,每移動一下,便會停下來休息一會,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喬希不知何時來的,同白駒一起看着那女子,不同于白駒眼中的悲憫,他已經看慣了這個場景,此時再看時心中無比平靜:“練習行走是為了不讓雙腿殘廢,用紗布将所有受傷的皮膚包起來,一是為了防止感染,二是防止皮膚間粘連對日後新生的皮肉不利。每日換藥的時候就要将紗布拆開,這時剛剛長出來的皮肉便會被重新撕開,換好藥後又要重新纏上紗布。這個過程中的痛苦絕不亞于用刀剜肉。剛開始這女子是想尋死,換做是我我也和她一樣想尋死。”

白駒沉默許久,才問:“那她為何又堅持下來了?”

“因為她還有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喬希道:“我跟她說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會生不如死。沒娘的孩子沒人疼,活着比死了還難受。”

白駒是戰場上的遺孤,他的爹娘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無辜老百姓,卻在無情的戰火中雙雙被帶走了生命。如果不是計遠洋,他也會在那場戰争中殒命,所以他厭惡戰争,更厭惡戰場上的敵人。每次上戰場手刃敵軍時都像是手刃了血海之仇,讓他的心中無比痛快。

他很慶幸自己在戰場上死裡逃生,更慶幸他能留在計晖身邊。計晖如今所行之事,何嘗不是計遠洋當年對他的舊舉。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徹底釋懷了。

上京城。

自解藥研究出來後毋帝便下令在上京城各大藥鋪批量制作發放,感染與未感染者皆可每日去上京城任意一處的藥鋪内領一碗藥,需得當場喝完不得帶走。這其中當然就包括了濟華堂。如此一來濟華堂人手便不夠用了,夏侯淳身為濟華堂的幕後掌櫃理所應當的應該去出一份力。

她雖并未易容,卻是一副少年打扮,往那一站便引得許多女子臉紅。“茯苓,你去休息會吧,這裡我來。”自濟華堂免費發放解藥以來茯苓和陳伯便連夜熬了幾個通宵,白日裡發放解藥,淩晨又要早起熬制,十分辛苦。

茯苓彎着腰忙的腳不沾地,抽着間隙對夏侯淳擺了擺手:“不用了少爺,我還不累。”

“姑娘,我這碗裡的藥有點少啊。”正排着隊領藥的是個大娘,她的胳膊越過擺藥的桌子拉住了茯苓的胳膊,提高了聲音嚷嚷道:“你這姑娘幹活不能這樣糊弄啊,咱們皇上仁慈出銀子給你們藥鋪讓我們普通老百姓免費喝藥,你們藥鋪又不吃虧,為什麼還要克扣我們老百姓的藥?這藥少了可就沒效果了。”

她這一嚷嚷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到了茯苓的身上。茯苓臉皮薄,頂不住那些探究的視線面紅耳赤的道歉:“對不起大娘,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你倒滿。”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混過去了?”大娘覺得自己占了理,偏偏不依不撓,高高舉起了端着藥碗的手,提高了聲音對着身後排隊的人道:“大家快來看啊,這濟華堂收了公家的銀子還來敷衍我們老百姓,一碗藥就給我打了半碗,這藥效都沒有了這是在坑害我們老百姓的性命啊,這濟華堂就是在賺國難财,簡直是喪盡天良啊!”大娘一聲比一聲亢奮,說到最後竟然激動的叫了起來,絲毫沒有染病的樣子。

圍觀群衆的情緒立馬被大娘煽動,紛紛指着茯苓竊竊私語。

陳伯見茯苓被人當中刁難,正要開口為她解圍,卻見自家掌櫃率先對着鬧事的大娘鼓掌叫好。

“大娘說得對,這克扣老百姓的藥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夏侯淳微微笑的看着那大娘:“隻是我見大娘有些眼熟,不知我們可是在哪裡見過?哦我想起來了,半個時辰之前大娘也來領過藥吧?”

毋帝有令,上京城内百姓每人每日可去城内任意藥鋪領兩次藥,分别是中午和晚上,雖然沒有明确的規定多領了會如何,可這事本也就是全憑自覺的,再說了,一碗藥而已,也沒人會多領。發藥的前兩日還算正常,到底三日不汁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留言,說是這藥必須喝夠一日三餐方能有效,于是便有許多人一大早趕來領藥,過一個時辰又來領一次。這大娘便是多次領藥的其中一人。

隊伍中還有其他人也是早先領過一次藥的,此時聽見那少年的話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大娘挺直了腰杆主打一個理不直氣也壯,在氣勢上絕不認輸:“你這小少年小小年紀怎麼就學會了含血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一個時辰前我來過?”

她這話給了那些心虛的人一些底氣,又紛紛将頭揚了起來。

“證據自然沒有。”夏侯淳從桌上端起一碗滿滿的藥遞到了大娘的面前:“這藥大娘若喜歡可喝個夠,隻是我有一事須得言明在前,大家都知道是藥三分毒,不管是進補的補藥還是解毒的解藥,但凡它叫藥,就必定是食之有量,而吾皇昭告公文上之所以寫上每人每日兩碗,便是這個原因了。”

大娘聽完吓得臉刷的白了,她一開始隻是覺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也沒有往其他方面去多想,再說了這明明是解瘟疫之毒的藥,怎麼還會對身體不好了?可告示上卻實也寫得很清楚,一人兩碗,若不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又怎麼會這樣寫?

一陣靜默的圍觀人群中,突然有人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那個……這個藥喝多了會怎麼樣啊?”

此話一出,在場有一半的人心中都在為那人拍掌叫好,這也是他們很關心卻又不好意思問出來的事。

“嗨,其實也沒什麼。”夏侯淳眼睛亮亮的,笑起來時兩個小虎牙白的發光。

還不等那些喝多了藥的人把心放到肚子裡去,隻聽少年繼續道:

“男子喝多了麼影響子嗣,女子喝多了影響容貌,孩子喝多了影響個子,老人喝多了……就早早準備棺木吧。”

人群中頓時一陣沸騰,大家我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慌。那大娘吓得連站都站不穩,此時他們已經完全被吓傻了,紛紛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那長得人畜無害的小少年,臉上還帶着一絲希冀:“那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啊?”

夏侯淳放下手中的藥:“自然有。”

人群更加躁動了。

“大俠救命我還年輕不想變醜!”

“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快點說出來啊!”

“我是家裡的獨苗!”

“我孩子還小!”

“……”

陳伯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看着自己小掌櫃,他沒記錯的話蛇尾草應該無毒啊?怎麼從掌櫃的嘴裡說出來像是這蛇尾草有劇毒了?

夏侯淳繼續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藥汁麼既然是用水熬的,這水便是解藥性的關鍵,多喝一碗藥就要喝一桶水在體内稀釋藥性,如此三日便能将體内的餘毒全數排出來了。還有啊這瘟疫解藥喝過三日的人已經夠了,無需再多喝,多則溢。”

看她說的煞有其事,圍觀的百姓心裡雖然有些泛嘀咕,可到底是把命看的比較重要,反正比起喝藥來喝水總不是壞事,于是三三兩兩的都跑回了家,尤其是那個帶頭鬧事的大娘,腿腳飛快跑在了最前面。不一會剛才還大排長龍的隊伍已經隻剩下零星幾個人還在排着隊。

那些人這麼一走發藥的攤子瞬間冷清下來,茯苓也得了空閑被夏侯淳拉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起了悄悄話。

夏侯淳摸了摸茯苓的臉:“我也有些日子沒有見你了,瞧着像是更瘦了一些,吃的不好嗎?”

茯苓低下頭,好一會才小聲道:“小姐,我、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你我之間何時需要這般生疏了?有話直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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