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過後,白駒将禧樓清空,隻留下對此次拍賣會目的心知肚明的姬修銘。
“姬兄,我家将軍有請,還請跟我來。”
姬修銘什麼也沒問,乖乖的跟在了白駒身後。
葉槐這時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他見姬修銘跟在白駒身後往樓上走,鬼鬼祟祟的也跟在了後面。
“請。”白駒将人帶到五樓最裡側的包廂,打開門,正是計晖幾人在裡面等着。
姬修銘的視線在包廂内掃了一眼,随後停在了夏侯淳身上。
這少女模樣傾城,可卻不是姬修銘打量她的原因。
姬修銘眉頭微蹙,随後又看向了那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女:“南中将軍威名在下略有耳聞,卻不知在下為何有此殊榮用得着南中将軍設下此局引我而來?”
計晖面色不變,伸手示意姬修銘落座:“此舉若有冒犯還請見諒,姬神醫遊走江湖但行好事不留姓名,若不是别無他法計某也不會出此下策。”
姬修銘并未落座:“南中将軍有話直說,就不必繞彎子了。”
計晖看了一眼白駒,後者心領神會。白駒端着放有《白金藥方》和《針匣》的托盤遞給了姬修銘:“這是糊塗針老前輩的私有物,請收好。”
姬修銘看着計晖眼神都沒動一下:“也不知南中将軍這是何意?”
計晖:“計某不過是将東西物歸原主。”
姬修銘:“無功不受祿。”
計晖:“自是有一事請姬神醫幫忙。”
“哦。”姬修銘扯了扯嘴角,随即看向了那模樣傾城的少女:“此人?”
“姬神醫不負盛名。”計晖上前拉住了夏侯淳的手,毫無顧忌的介紹道:“這位是夏侯淳,也是計某心愛之人。”
對于計晖如此的坦白,姬修銘表情有一瞬間的尴尬,随即清了清嗓:“倒是件稀奇事,不過我對這種事沒有興趣了解。”
“她的手受了點傷,還望姬神醫出手相救。”
“隻是受了點傷?”姬修銘看了夏侯淳的雙手一眼,略帶嘲諷道:“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一點傷,竟能讓堂堂南中将軍要尋到在下頭上了?”
面前的姬修銘與自己印象中的男人有着天差地别的變化,上一世的姬修銘性子溫和極少動怒 ,除了在慕扏面前姬修銘表現的像隻刺猬,對誰都是一副溫和到冷漠的樣子。那時候夏侯淳常常覺得姬修銘是沒有感情也沒有溫度的行屍走肉。
可面前這個姬修銘有血有肉,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愠怒嘲諷,也會憤憤不平于自己被設計。
少年性子張狂肆意,愛恨也是簡單明了。
“師……”夏侯淳幾欲脫口而出的稱呼,終是在姬修銘審視的目光中收了回去:“久聞姬師父少年傲骨,一身正氣,如今一見當真比之傳聞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谀奉承的話顯然對姬修銘起不了一絲一毫的作用:“夏侯小姐倒是和南中将軍一般能說。”
言辭冷若寒冰,拒人于千裡之外。夏侯淳苦笑一聲,沒再說話。
姬修銘目光犀利的盯着夏侯淳的雙手。
計晖擋在夏侯淳身前将姬修銘不算善意的視線隔開:“姬神醫,你放棄功名踏遍山河不也是為了拯救深受病痛折磨的百姓,計某知道姬神醫是大義,不屑于計某用此手段将你引來。隻要你能将吾愛雙手治好,計晖任你差遣。”
白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姬修銘哼笑了聲:“南中将軍倒是情深意重。我姬修銘既然來了就不會扭捏作态找你不快,夏侯小姐的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是偷習了不該習的秘術吧。”
靈均眼神示意可可跟着自己出去,可可倒也懂事,乖乖的跟在靈均和白駒身後。誰料門一打開,赫然看見葉槐正豎着耳朵偷聽。
白駒正氣悶,見了葉槐也沒個好臉色:“你小子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葉槐掩飾自己被抓包的尴尬,毫不客氣的反擊:“關你什麼事。”
“嘿……”白駒撸起袖子就準備上手:“這是禧樓,我白駒的底盤,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一個兩個的來稱王稱霸了?”
這話裡話外都是對房内姬修銘的不滿,偏偏不巧葉槐撞在了槍口之上。
本以為葉槐會像往常一樣和白駒吵起來,沒想到他隻是瞪了白駒一眼,然後挺着腰背,頗有些嚴肅的走到了房内,順手還将門給關起來了。把門外的白駒氣的夠嗆。要不是靈均及時将人拉走,隻怕又是一陣打鬧。
夏侯淳見葉槐進來很是詫異:“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裡?”
葉槐看了她一眼,低着頭不說話。
倒是姬修銘見到葉槐時,雙眼警惕的眯了起來。
“你一個人?”
這話也不知是問的誰。
計晖和夏侯淳相視一眼。
隻見葉槐低着頭,聲音悶悶的:“嗯。”
姬修銘又問:“師父呢?”
良久,才聽見葉槐的聲音:“死了。”
霎時,姬修銘瞪大了雙眼,兩步并做一步跨至葉槐跟前,雙手掐着他的胳膊,情緒很是激動:“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葉槐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此時看着姬修銘卻是滿臉的恐懼:“師兄對不起,是我害死了師父……一年前我跟師父在長京城讨生活,因為初來乍到對那裡不熟悉,我和師父餓了好幾日也沒找到吃食,師父見我餓的昏昏沉沉的,最後沒辦法去山裡給我打野味,不慎掉落山崖淹了水,等我發現時已經晚了……師父燒了幾天人就沒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管住你的嘴,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姬修銘頓時勃然大怒,擡起手一掌拍在了葉槐的背上,葉槐到底是個孩子,哪裡經得住他這一下,嘴角溢出雪沫。
姬修銘不解氣還要再打,夏侯淳到底是葉槐的胞姐,沒忍住伸手要去攔,可她的雙手有傷又沒力氣,姬修銘這一下要是打在她的手臂上非得打斷了不可。千鈞一發之際,計晖伸出手擋了姬修銘這一掌。因為念着姬修銘的身份,計晖沒有用内力,唯恐傷了他,可姬修銘卻沒有半點顧忌,一掌下來計晖隻吃力不反擊直打的她連連後退。
“計晖!”夏侯淳心弦一顫,忙上前扶住她:“你傻啊幹嘛擋這一下!”說着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