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沉默着沒吭聲，其實差點把牙咬碎成黑霧。

唐白在腦海裡把這輩子的傷心事，都過了一遍，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直到鎖鍊從唐安脖子上松開，纏上他的脖子。

唐白沉默，唐白看向地上的坑，感受到鎖鍊收緊所帶來的窒息感和火焰的灼燒感，有點後悔。

“内什麼，其實我覺得被砸死也挺好的。”

鎖鍊持續收緊，眼看就要被勒死。

黑霧出現，纏住鎖鍊将其扯斷，巨大的鐮刀砍向許容。

“我說了，最好别被我逮到機會！”

鐮刀穿透許容的肩膀，使後者重新注意到詐屍的少女。

不，應該說是少年。

唐安恢複自己的樣貌，黑霧自他身上四散開來，面容逐漸模糊，退回最初沒有五官的模樣。

“這回記得躲遠點。”黑霧将唐白卷起，帶着他遠離，又在中途停住，隻得攏成個球狀，将唐白包裹在内。

【我想被他殺死一下試試。】

唐白的話傳過來，直接硬控影子兩秒。

影子拔出鐮刀，向許容的胸口襲去，又因等級差距被躲開。

鐮刀穿透許容的另一側肩膀，将許容釘在地上。

影子回過頭看黑霧中的唐白。

漆黑的臉對着唐白，莫名讓他感到心虛。

【主人，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如果退回成影子，想重新擁有臉，是需要通過再次殺你凝聚的？】

他微微歪頭，盯着唐白。

明明沒有五官，可唐白就是莫名感覺他在幽幽的盯着自己。

【而且要我親、手、殺。】影子咬牙補充道。

許容掙開鐮刀，幾次攻擊都被生氣中的影子擋下。

偷襲唐白的攻擊也被黑霧隔絕。

黑霧四散的愈發厲害，濃郁到唐白都能察覺到影子怨念深重。

唐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他退回影子以後再說，影子很難不懷疑唐白是故意的。

但唐白既然說出來想被他殺死，影子也隻能照做。

唐白聽到了清晰的磨牙聲，不由咽了咽口水。

其實…也不是非死不可……

影子轉回去，對上許容，鐮刀瘋狂砍向後者。

逼得許容不得不加大異能的運轉，兩條火龍環繞着他，數條鎖鍊飛舞，火龍沖向唐白，繞着黑霧噴火。

火焰由紅轉紫，原本無法應對黑霧的鎖鍊，直接将黑霧點燃。

影子被鎖鍊纏住，動彈不得，鐮刀脫手，散做黑霧融入影子的身體。

身體被那火焰灼燒，不斷發出聲響。

影子故作痛苦的掙紮幾下，而後麻木的任由火焰侵蝕自己。

唐白這邊也不好過，籠罩他的黑霧在火龍的攻擊中，出現裂痕。

明顯挺不住多久。

【唐安，對不起。】

唐安強行轉過頭，麻木的看着唐白。

【不用道歉，你知道的，我沒有痛覺。】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主人……

可唐白分明看到了，宛若淚水的東西自他臉頰滴落。

影子，也能留淚嗎……

影子先一步消散，黑霧随之破碎。

火焰與鎖鍊同時抵達唐白面前，他能聞到，自己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唐白痛到在地上打滾，妄圖以此熄滅身上的火焰，卻被許容踩住胸口。

姣好的面容被燒毀，身上滿是燒傷。

唐白清楚的知道，他現在肯定醜陋至極。

作為異能的主人，火焰并不會傷害許容，乖順的伏在他腳邊。

“好醜啊。”黑袍遮掩住他的面容，卻遮不住他話語中的惡意。

這是，來自他的報複，對于唐安借用少女外貌的報複。

從唐安知道他名字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留不得他們。

本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料唐白臨死反撲，扯下了他的黑袍。

黑袍下，是張俊美的臉。

“找死！”鎖鍊分别纏住唐白的頭和四肢，朝着不同方向用力。

身體被拉扯到極限，直至被徹底扯成碎塊。

血肉四濺，這是唐白迄今為止，最痛苦的一次死亡。

許容撿起黑袍，重新披上，看都不看唐白的殘屍，離開森林，回到城中。

縱使他再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有人被分屍還不死。

在他走後，黑霧重新聚攏成型。

唐安将散落在不同地方的唐白撿回來，拼拼圖般，将他拼起來。

肢體開始粘連，傷痕逐漸消失。

萬幸，他們受到【不死】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