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來的‘洳’身份被人掉包了?”
七峽山那兒的神像從被毀到現在,昌德帝都沒有派人去修整過。
當時事發突然,地面崩塌導緻礦洞被埋藏。
由于礦洞對國計至關重要,昌德帝優先派人搜尋礦洞,因而錯過了修正神像的最佳時間。
直到後來,他觀察到東瀾對那塊地異常關注,便決定守株待兔,以觀察他們為何對那塊看似平平無奇的地方為何如此感興趣。
沉澱的時間已久,現在正是收網的時機。
秦覽瞥了一眼正捆綁在角落裡的男子,朝艾問道:“你昨晚在哪裡見到他的?”
“在小姐那層的樓梯拐角處。”
艾放下點心,撚了撚手心。
黃金酥的辛辣彌散在空氣中,角落裡的似是聞到了這點心的味道,忽然掙紮了起來。
“?”
秦覽意外地從角落收回了視線,轉頭問蕭映竹:“你怎麼看?”
“覺得像是哪方的人?”
蕭映竹散漫地垂着眼,不知在思尋什麼,聽到秦覽問話才擡起頭。
他漫不經心的視線從姜念的面容上掠過,随即停留在牆角那名男子的身上。
像是想起昨晚那兩名試圖闖入儲藏室男子的事情,蕭映竹指尖點點桌面,随口道:
“孟堯。”
秦覽饒有興緻的在姜念和蕭映竹之間轉了一圈。
直覺告訴他,昨天晚上在他不在的時候,這兩人鐵定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是一刻都不能錯過啊,不然又要千方百計的打探這兩人出現什麼狀況了。
感覺到蕭映竹悠悠的視線,他瞬間回神,及時應答道:“是因為孟戬不會這麼容易現身?”
“嗯。”
蕭映竹重新垂下了眼,鴉羽般的長睫細密,陰影在日光中落下一片。
這場言談的内容其實并不多,主要就是玄圭同步目前所有的線索,以檢查有沒有不慎落下的。
已經在這間屋子裡呆了一陣子,艾把那盤黃金酥分了一個給姜念,剩下的全吃進了肚子裡。
看到角落那名男子掙紮起來,她警覺地站起身,走過去把那名男子身上的繩索又加固了一層。
像是聞到了那股辛辣嗆人的味道,男子掙紮扭動地更厲害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麻花蟲。
桌邊的人空了一塊,姜念坐在剩下幾人的對面,動作也就更顯眼。
她手中的筆記已經整理完畢,此時正難為地撚着手中隻吃了一小口的點心。
注意到衆人透來的視線,她淡然地把手放到膝蓋上,無聲回絕了各方目光。
側頭的時候,還順便将垂散下來的發絲遮擋住左耳的吊墜,以免隔絕秦覽那雙無比犀利的眼睛。
“......咳。”
氣氛忽然冷了下來,秦覽很不适應。
像是感覺到了姜念的回絕态度,他輕咳了一聲,從她身上轉移開目光,轉頭朝一旁興緻缺缺的蕭映竹試探道:
“線索差不多集齊了,等下在談談神像下方地下室的事情,我們現在能不能休息了?”
"——"蕭映竹思緒被打斷,掀起眼看向秦覽,片刻後勾唇笑道,“你當這是學堂?”
總感覺他心情不佳。
秦覽沉默了片刻,轉移話題,朝琰示意。
“你直接把地下室裡的情況講下好了。”
一直坐在一旁開小差的琰在這會兒提起精神,和琖對視了一眼,簡潔的将目前地下室的情況道出:
“暴雨将一部分的紙頁泡爛了,原來的一部分被我們帶了回來。”
為了防止途中出意外,那些紙頁存放在秦覽家裡被人看管着。
琰回憶着那夜冒雨找到的路,蹙了蹙眉:“原來上山的路被一些倒掉的樹擋住了路,登山很麻煩。”
“現在那些樹木也沒有被人移走,還在原地。”
“主子若是想去地下室看的話,建議走另一條我們臨時找到的道路。”
當時聽到礦洞内有人在鑿山壁後,他們就兵分兩路。
很可惜的是,那礦洞内的人像是成了神,能感知到附近的動向。
負責探查礦洞内情況的人員在靠近礦洞後,那裡邊開采的聲響就停息了下來。
外邊下着大暴雨,裡頭的礦洞深邃漆黑,沒有點燈是完全看不見裡頭道路的。
礦洞内部路線彎彎繞繞,在惡劣天氣裡去探尋一個人生地不熟,并且敵暗我明的地方,不是一個好選擇。
因此辨認了開采的方位後,他們便沿路下山了。
那張冒雨畫的地圖在後邊下山時受到了些暴雨的擊打,雨滴暈染開了地圖上的标記,這幾天秦覽的手下正在加班加點修複地圖。
“地圖何時能修複好?”
那張地圖年份較早,上邊所畫的礦洞位置是未被崩塌移位的位置,當時的東瀾在戒備着洹國,因此恰着時機将大半的這類地圖摧毀,現在手上的這幅算是逃過一劫的“漏網之魚”。
“尚未明晰,但會竭力速辦。”
一直不說話的玄圭參與到了他們的交流之中。
當時那張地圖是由他保管,盡管已經收藏的很好,但還是架不住四面八方的雨絲。
沒有完美完成蕭映竹吩咐的任務,玄圭一直很愧疚。
但生來就冷漠平淡的性格不會讓他說出很多虧欠的話,他向來隻會用行動表明。
修複地圖的這些天中,他沒少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