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會附近都很亂,現在去哪兒都有遇到危險的可能。
姜念沉默了一瞬,輕輕應了一聲。
“嗯,順便看看知州的那位小姐在哪裡。”
“唔?”
艾回過頭,閃過一絲意外。
“誰?”
姜念将方才所發生的小插曲簡單的概括了一遍。
她握了握手中的木牌,随即收到了袖中。
“祈願條比起放在我這裡,放在它主人手裡還是更好一點。”
“順便——”
詩蟬堂的後院忽起了風,翻動起魚塘中的池水。
黑色的眼瞳潤起一眸亮色,姜念眨了眨眼,瞳孔忽地收縮,映出那一片黑暗中所返照出的事物。
空間交疊錯差間,魚塘前忽出現了一道身影,男人極高的身形,漆黑發絲下金色亮麗的眼瞳,在她的眸中閃現一瞬,随即又隐匿在那一片折疊後的空間裡。
身體帶來的本能反應讓姜念忽的屏住呼吸緊繃起神經,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木牌。
身後樹林帶來的風聲帶着涼意,輕柔貼過她的後頸。
“小姐......?”
姜念莫名止住聲音,似發現什麼一般的往魚塘前看。
艾握住劍鞘,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除去那魚塘裡幾隻翻着肚皮的紅橙色小金魚,别無他物。
似乎是臨近傍晚,風中夾雜着一些塵埃的緣故,魚塘裡的池水不再透徹,稍顯出霧蒙蒙的渾濁。
“嗯。”
姜念回過神,下意識瞥了那魚塘一眼。
方才還遊得歡快的魚,現在已經離開得有一會兒了。
“.....沒什麼,隻是看差了。”她移開眼,不在向出現詭異之物的魚塘那兒看,直起了身,擡手示意艾往前走。
“不管這些了,目前調查線索,順便保護知州的小姐才是要緊之事。”
見姜念沒打算多說,艾就不追問,飛速擔當起了清掃周邊阻礙的任務。
與其他華麗裝扮的人不同,她們今日特意選擇了簡潔方便的服飾參加花朝會。
目的就是為了讓行動更加方便快捷。
—
詩蟬堂後院巡邏的士兵都似憑空蒸發,失去了蹤迹。
在花朝會開始的前幾天,為了讓這次的計劃行動的更加順利,蕭映竹還命人特意給姜念布置了一場特訓,硬要形容的話,便是速成版防身術。
雖然天數短,在戰鬥和反應對策上隻達到了及格的程度,但與往前相比,體力确實提高了不少。
比如此時計劃突變後的特殊行動,在艾的帶路下,能飛速行動,跟得上艾的步子了。
不過在姜念的角度看,艾還是有刻意放慢速度讓她跟上。
畢竟與那些常年訓練、在拼殺中求生的人相比,短短三天的訓練不過是九牛一毛,實在是難以相提并論。
長廊外的裝飾園林并不算曲折,但勝在容易卡視角,可以借着一些避人耳目的障礙物來觀察祈願樹下與詩蟬堂大門的動向。
艾領路飛奔,在提前踩點以備不時之需的點位停了下來,拉着剛喘過氣的姜念躲在了一塊假石後邊。
“樹下的人仍然圍着對峙,但詩蟬堂——”憑借着特意訓練過後的極好視力,艾卡着視角,在詩蟬堂那兒觀察了後停頓了片刻。
“血的味道。”
姜念沒辦法像艾那樣可以靈巧地借着假石凹凸不平的面翻上去,隻能站在下面聽艾的彙報。
“......”
視線内皆是一片灰,偶爾移動視角能看到夾雜着黃昏殘韻的綠。
“能看到裡邊是否有人嗎?”
在來園林的路上,詩蟬堂的側門已經被人封鎖了起來,眼下破門而入并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很容易打草驚蛇。
“嗯,不能。”
艾持着刀,從假石上翻了下來。
她們的身旁就是巨型假山,隻要在天黑前一直呆在這兒,并不會遇到什麼風險。
但任務在身,即便這兒是一個能容納兩人的藏身安全之地,也不能過多貪戀。
“我們分頭行動。”
見着艾從袖中拿出了參加花朝會前的地圖,姜念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木箱。
“現在香席的活動定然是完不成了,這個木箱......就放在這兒嗎?”
說實話,在參加花朝會前,秦覽說要給她的禮物,就是這木箱。
這木箱本該在與于鶴孟峥坦誠公布的那日言談後就拿到手,但那天晚上發生了不少意料不到的事情。
想到進入國賓館的那群人,姜念蹙了蹙眉。
那群人的調查行動和訊息并不在她負責的任務之中,因此後邊的調查都是由蕭映竹接手。
但以蕭映竹那缜密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主動告知于她。
所以那群人的身份到底是誰,姜念到現在都不知曉。
不過左右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她隻需要,那些人是為了蕭映竹母親的手稿來就是了。
而那份手稿目前還在他們手上,非常嚴密的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