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了會兒後,緊繃的神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姜念再度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看放在梳妝台上的紙頁。
上面寫的字數寥寥無幾,大概就是近期神女在醉花樓内的行程罷了。
除去明天和大後天會在晚上的第五層為蒼郡裡追随花魁的人露面獻歌舞以外,就是長久地待在房間裡,期間需要為神女試各種繁瑣的服飾,為她去接待一些客人做準備。
姜念在最後一句上頓了片刻。
這個接待客人,是以花魁的身份,還是神女的身份?
不過她這次來醉花樓的目的是在頂閣内找到情報,符陣和清平郡主身上毒素的解藥。
那麼其他也就可有可無了。
等抓到後,既會真相大白。
收起信紙,姜念估算着時間,走到窗戶邊,微微撩開了窗簾的一角。
她所在的房間朝向靠向赤門。
除去窗戶不能推開以外,她還是能通過窗棂去看外邊江面的景色。
姜念透過窗棂看了會兒寬闊的江面後,随即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從袖子裡拿出薄片,輕輕在鼻翼上沾了點兒後,擡手将窗簾放下。
雖然住處這裡沒有什麼特殊奇怪的香,但誰知道除去四層外,其他地方還會不會帶點兒什麼怪東西。
眼下無事可做,那麼她可以去探查探查從一層到五層的符陣布置了。
姜念把還殘留點兒清香的紙張放到桌面上,正欲走出去,餘光瞥到自己的指尖,腳步疏忽一頓,壓低聲音喚了暗衛。
暗衛應聲出現在她面前。
姜念擡起了還指尖給他看了眼:“有水和皂角嗎?我想清潔一下手指。”
領了命,暗衛應聲而去。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落到木箱上,擡步走過去把收起來的消毒水再次拿出來。
先是在對着方才放過紙張的梳妝台和床單清洗了。再把紙頁的正面噴了下,等水幹後,從梳妝台上拿起類似鑷子一樣的東西,把反面也噴了噴。
……
被烏糜衆的香搞出緊張感了。
真是不管碰到什麼都要防範一下。
出去沒一會兒的暗衛又折返了回來,他手上拿着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一盆水。
姜念沾了點兒水,就着皂角把指尖指縫以及手掌裡裡外外擦了個遍後,又伸到水裡清洗了一遍。
餘光瞥到旁邊遞來的一條毛巾,她下意識伸手接過道謝後,才發現是那名不耐煩的侍女。
侍女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見着她已經把毛巾用完後,默不作聲的取走了毛巾,轉身又出了房間。
“……”
原來她喊一聲,暗衛和侍女都會出嗎?
姜念轉頭看了看正端着一盆水的暗衛,無言對視片刻後,她咳了一聲。
“沒事了,謝謝。”
這樣召喚暗衛,不會打擾他們工作吧。
一直沒搞懂他們是怎麼随叫随到這個原理的,姜念也就不在這上邊鑽牛角尖,正想走出房間,又忽得折返回來,喊住了暗衛。
“等下。”
從袖中拿出香水瓶後,姜念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将香水瓶對着外邊按了一下。
在暗衛疑惑的目光中,姜念指尖沾了點兒粉末示意給他看。
“四樓裡靠近符陣的那個地方有類似的粉末,你能跟着粉末去看看粉末有沒有在一個放着香水的地方停留過嗎?”
她從木箱裡抽出圖紙,打開指着四處符陣的地方給暗衛看了看。
“就在這裡。”
“不過那邊可能有些令人昏迷的熏香,你要小心。”
一直覺得之前沒負責好姜念的住處有責任的暗衛點了下頭,留下一句“屬下遵命”後,即便不見了身影。
姜念歎了息,将圖紙放回木箱後,走到房門前,目光落到把手上,腳步倏忽一頓,又折返回去,拿出消毒水,對着上面噴了幾下。
—
完美避開所有可能被那張紙上的香後,姜念終于成功走到了辘轳前。
按着今早看到的記憶,她拿出自制手套,套到手上後,對着下行的木杆拉了下去。
沒一會兒,辘轳從上邊緩緩下降下來。
“……”
見到上邊沒站着什麼奇怪的人後,姜念松了一口氣。
可能是在烏糜衆這兒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多了,她總怕在這種有視線盲區的地方遇到什麼可怕的事。
就比如說,情報線索的什麼都還沒收集,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因為搭成一個辘轳而掉馬什麼的,太恐怖了。
—
站在辘轳上,姜念并未四處走動,目光在醉花樓外邊的街道上停留了一會兒,忽感覺她還處在人間。
明明在醉花樓内一天都不到,她就有點想蕭映竹他們了。
比起醉花樓内的臨時住所,幽館府邸的那個住所更像一個家……
這次即便有暗衛在暗中守着,也有不安的感覺存在,是否是因為這裡沒有蕭映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