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是我等再生父母,簡詩筠,你想背叛教主,所以我現在要給使者呈現上叛徒!然後再去完成疫疠這件事......”
“那些疫疠者在憂的手上吧?”
洳的眼神粘膩在神女的面容上,想盯清她的每一個神情變化。
“你不想他死吧?那麼你就應當要好好的活下去,他才能活下去。”
“現在同老夫去祈福,老夫還能在使者面前,為你這個不知悔改的叛徒說幾句‘寬慰’使者怒氣的話,那小孩也就能活下去了。”
洳說了一大段話,像是意猶未盡。
末了,他想到什麼,又再次陰笑起來。
“你以為礦洞裡的那些事情沒處理完?”
“罷了,看你這般苟延殘喘的樣子,老夫也是同情,就赫免告訴你一件事吧。”
注意到神女眼眸中情緒的細微變化,洳狠笑道:“礦洞裡的那些‘人’已經為老夫所用了。”
“——以及,當年的洳,早就死在神像坍塌的那夜了。”
“你還不知道吧?那些人也是慘得很哪,想抱着那一疊散頁逃脫升天,但是沒料到那些村民拿着燃火的木棍往神像底部的那個地下室裡是又砸又投。”
“神像下方那個地下室是封閉空間,一下子受到那麼多火焰,達到可以炸毀的程度,也就炸裂開來。”
“那些村民沒料到扔幾個木棍進去會使整個神像向下倒,便紛紛逃竄。”
“所以啊,那幾個人在其他村民逃竄中被推搡倒地,踩踏至死。”
洳直視着神女微變得錯愕的面龐,桀桀笑道:“所以你還是别去料想那幾個屍體會死而複生,從我這兒奪走管控制作疫疠藥草的權利了。”
“教主将此事交托于我,就是擺明了不信任你啊!”
—
姜念靠在房門後,心底驚疑不定。
礦洞裡那些日益開采礦物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人?還是像憂所能掌控的平臉人那樣,隻是一個可以操控的人偶?
以及,既然神女選擇在祈福之日發動疫疠,那麼傳染就不會四散的很快,畢竟平民區大多數的居民都被醉花樓的宣傳吸引到了别處去。
神女是想讓這場疫疠變成于鶴他們所能掌控的範圍内,僅用着“疫疠提前發生”這一件事,讓醉花樓内引起動亂嗎?
......
對于神女是好還是壞的定義,姜念有些說不清楚。
即便在今日逃脫這個牢籠後,她也會被包圍在醉花樓外邊的那些士兵們發現,被綁架到于鶴面前,交予于鶴處理。
但于鶴那般鐵面無私的人,會怎麼看待這昔日以來有特殊親密關系的神女,又做出怎樣的定論,姜念便不知道了。
他會網開一面,還是按照規矩,下令就地格殺?
屋外的争執并未因姜念分身思考而變停息下來。
神女看了洳一會兒,面容緩和下來,無悲無喜地概述道:
“那按你說的,便是先假意為蒼天祈福,平息疫疠,獲得一批新的信徒。然後利用你掌握的那些‘人’,獲得源源不斷的藥草制作能産生疫疠的毒,接着在發動疫疠。”
“...至于我,就會在疫疠成功布置的情況下,被你上交到使者那兒,然後蒙受上污蔑的罪名?”
見神女如此懂事,洳笑了起來:“是啊,使者現在也對你有考驗是否效忠烏糜衆的心思,你若是乖乖聽老夫的話,那麼就可以得到一些寬恕了。”
“......”
神女忽而也笑了。
淺淺的笑靥裡絲毫不掩飾諷刺。
“那你的算盤當是要落空了。”
“那位使者的屍體...現在應當漂浮在蒼郡城外的那條江上吧?”
姜念忽得一頓,想起前日問憂的話。
當時憂說神女今日早上會出門一趟,她本打算在這個時間内潛入頂閣内,但計劃難趕得上變化,她昨日就提前進頂閣了。
可沒想到他當時的意思是——神女為了确保計劃順利實施,會清除她認為會阻礙計劃的人。
現在已經清除了從東瀾來的使者,那麼接下來......
姜念擡起眼,留心着屋外的動靜。
神女說出這句話,是為了在殺死洳之前,告知洳——我要将你殺死嗎?
所以憂昨日進來問神女的時候,是不是在變相的确認神女不會将她視作敵人?
因為她的到來,完全沒有阻礙到神女計劃的進行,反而還推動了神女計劃的進行。
——畢竟神女設計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逃脫烏糜衆,和溪枕見上一面。
而為了調查礦洞和疫疠之事,她來到醉花樓後,溪枕也便随即跟着來了。
也就省掉神女去布置新的事件,讓溪枕親自到訪醉花樓。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神女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本身并非是崔氏千金,沒有将她殺死,而是留在醉花樓裡,寬容得讓她到處跑,給她貼身侍女之位。
“......”
小倉鼠麼?
從一開始,溪枕就給她答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