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把剩下的酒精和紗布放在廚房櫃子裡，心髒“咚咚咚”跳得像打鼓，全身的血液霎時直沖大腦和兩腿之間，思緒就像一顆跌落在幹草叢裡的火星，火焰瞬間燃燒起來，并以燎原之勢燒得越加張狂混亂。屋裡一片寂靜，仿佛一根針掉地都能聽見。突然手機不分場合地響起，我首先一個激靈吓了一跳，緊接着煩躁地把手伸進口袋直接摁掉。安靜了僅幾秒鐘，我的手機再一次響起。不用看手機我就知道是母親的電話。我這次摁掉鈴聲後直接将手機調成請勿打擾，轉身把嘴唇湊到他臉上沒有傷痕的地方笨拙地落下一吻。

碰到福島臉上肌膚那一刻，頭中燃燒的火焰早已延燒到了身下，火就像被澆了一桶油，越燒越旺的火在衣服裡呼之欲出，焦急地想出來。我的手就像有自己的思想一般靈活解開了皮帶和褲子扣子拉鍊，讓火暴露在冬天清冷的空氣中。

福島跪在我身前，我低頭隻能看到他埋在我兩腿間的頭發。我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眼盡情品味毛片裡的角色所感受的快感。思緒裡火舌舔過的灰燼化為一隻雲中的小鳥，随心所欲地到處飛翔。然而天迅速由陽轉陰，小鳥消失了，太陽藏在了雲層背後，雷電交加之間暴雨如注。我在雨水的沖刷中，全身濕漉漉接受青春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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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體力被掏空，腦子一片空白，虛脫地坐在餐桌前唯一剩下的另一隻椅子上，肚子更大聲地“咕咕”作響，仿佛在抗議我見色起意而置饑餓于不顧。

福島依舊沒有吃飯的意思，剛才那樣一片狼藉，他還如何吃得下去飯。他用餐巾紙清理了一下嘴角，并到廚房水龍頭接了一杯自來水喝。我三下五除二消滅掉自己的漢堡和薯條。驟然想起自己來的主要目的———實驗報告。

從我進門到失處，我們連實驗報告都沒有提過。筆記本依舊在書包裡放着，我卻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我又懶洋洋地打開手機，屏幕上一條接一條跳躍出母親給我發了一堆短信：

“怎麼不接電話？你現在在哪兒？”

“在幹什麼？看書看得怎樣了？”

“媽媽現在去書店接你，十五分鐘就到。”

“我操！” 我咒罵道。查看了一下時間，幸好發覺及時，母親應該兩分鐘前才離開家，但我現在就要往書店趕。我和福島一起做作業聊天的計劃泡湯了。

“不巧現在我要回家了。你什麼時候還有空，我不介意下次來你家一起寫實驗報告。” 約了一輛優步後，我借機打着算盤纏住福島。

福島低下頭：“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想給你帶來不便，可我再沒有空了。”

我聽罷感到十分掃興，但離考試隻有一周時間了，當務之急我必須就地解決實驗報告的問題：“生物老師說每組人隻需要交一份總結，反正你已經把你的部分寫完了，我會把我們總結在我的電腦上打出來整理成一整篇再上交，你就不要擔心了。這麼說來，你的筆記本呢？“

福島從屋裡取出一隻筆記本遞給我，并交疊雙手，微微彎下腰，“這個學期給你添麻煩了。”

福島像一個傳統的日本人向我鞠躬道歉，說實話我一點也不習慣。

我接過筆記本，用手機迅速把他寫的部分拍成照片，這樣我可以在私下裡有足夠的時間參考他的部分咬文嚼字，以作修改。

“哪有，若我們以後分到或分不到一個班上了都還可以再在一起學習的。”

我不擅長表述情感，隻得盼望着他能領會我的言下之意。已經下午5點了，作業問題解決了。即使這裡沒有我挂念的遊戲，電腦和電視，我人生以來頭一次不想回家。隻想和福島獨處，在沒有催促與功課，慵懶悠閑的時間裡慢慢了解他，與他慢熱式地親吻纏綿。

我戀戀不舍地裝好書包出門進了優步，車開動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我不清楚他怎樣從空蕩蕩的家裡收拾出來這麼多要扔的東西，能看到福島叼着煙在往門外提幾隻垃圾袋。我目送着他的身影一點點變小，直到車拐彎影子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