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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The 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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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家庭變故而以酒澆愁的Summer因車禍而住院,從而在療養院中恢複了清醒的思維。可那時為時已晚,在Summer多年的忽視中一點點長大的福島等不到他享受母愛的機會了。既然車禍是Summer戒酒改變自身的催化劑,那麼究竟是什麼是讓福島匆匆離家出走的催化劑呢?是否是他身上,尤其是臉部受到的傷?在他臉上和手腕留下傷痕的人一定跟他失蹤脫不了幹系,我推測,很有可能就是在火災裡死去的兩個人。無論如何,警察所掌握的信息一定比我更多,更詳細。他們在廢墟裡所發現的所有證據一定都将指向他的下落。

我追溯着我們的過往,徒勞地試圖捕捉他被時間沖散的身影,随着我的了解,更多深壓在歲月的河床下的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罪惡與内疚經過了10年的積壓像洶湧澎湃的洪水席卷而來,我對他的愛則是在洪水中坍塌的山體,一并覆蓋并淹沒我的心。

我的臉頰和眼眶因太陽的灼燒而火辣辣地疼,身上卻一點暖意都感覺不到。

我回到車上閉上雙眼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雙手空空回家嗎?我可以粘着Emily讓她告訴我案件的進展,然而平常她挂在嘴邊的案件都是小偷小摸類的事,由于工作需要,她一貫對敏感案件的細節守口如瓶。這下我告訴了我和福島之間的事,她應該更不想讓我參與了。

盡管我先前喝下的咖啡已經使我提起了精神,目睹空蕩蕩的房子,耳聞遛狗老太太的話猶如利箭穿透我的胸腔。我恍如隔世,頭不自覺地陣陣眩暈,口腔幹如沙。我握住最後一絲希望,将手機導航設為M市中心的星巴克。

M市離這裡隻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是一座相對富裕的中産階級城市。與貧富差距大的Allentown不同,M市城區裡的人看上去養尊處優,不像Allentown的居民參差不齊,身體佝偻破衣爛衫的瘾君子和衣着光鮮整潔的上班族在同一街區行走。

此時剛過中午,我開着車在M市中心遊蕩,還有幾百米就到達星巴克了。有那麼一刻間,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臉孔,于是猛地踩住了刹車,連轉向燈都沒有打就将車停到了路邊。我下了車,穿過擁擠的人來到樓下。那是在M市鬧市區的一棟福利機構的辦公樓外,棕紅色牆壁上挂着貼滿尋人啟示的公告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絕大部分紙張已經發皺發黃,除了自己的家人,每個人似乎已經被世界所遺忘。

我屏住呼吸,怔怔地打量着左上角的一張紙上的福島的學生照,以及旁邊電腦程序合成的成人照:24-28歲之間的福島面部神情僵硬,沒有任何生氣與靈魂。他有着一頭黑色短發,薄唇緊閉,除了藍色的雙眼,他的長相偏亞洲人。

今日再看到尋人啟事上的臉龐,我黯然意識到這些年來他依舊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生死未蔔。我的心底蕩漾着悲哀的覺悟:也許這就是命運,我餘生都不會再見到他,告訴他我愛他,擁抱他,與他親熱和纏綿了。

我渾渾噩噩地挪開腳步,垂頭喪氣地向星巴克走去。

快到正門時,有人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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