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挺公正的。
至少陳則眠覺得挺公正。
風清氣朗的法治之風也是吹到了男頻爽文。
太好了,他有救了。
從此,他再也不用擔心穿越的事情敗露,被抓到實驗室做人體研究,或者因為得罪陸灼年而被男主悄悄搞死。
陳則眠如獲新生,神清氣爽,心情舒暢看什麼都順眼,連見到劉越博都和顔悅色。
劉越博對陳折的和顔悅色敬謝不敏,畢竟這人精神不太正常,上次把咖啡倒到他腦袋上之前也眉開眼笑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分明是‘一想到我待會兒要做什麼,我就忍不住笑’的可惡表情。
今天是蕭可頌生日宴,劉越博不想見陳折,原本不願來的,但蕭、劉兩家正在磋商一個大項目,為了展示誠意,家裡無視了劉越博的抗拒,不僅非要他來,還是他大哥押着他來的。
一進宴會廳,劉越博就看到了陳折那張令人讨厭的臉。
陳折身穿銀灰西裝,裡面是一件同色系豎紋緞面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松了兩顆,扣得不大嚴謹,露出大片雪白脖頸,修長的脖子上晃蕩着一條藍黑色領帶,明顯是進門時現挂上去的。
這副疏宕不拘的浪蕩模樣,和整個宴會氛圍迥然不同,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豪門酒宴是社交場合,男女來賓都衣着正式,滿堂寶氣珠光,靡衣玉食,表面松散随意,實則内裡有特定的規矩和原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穿戴言行皆是照本宣科,框在不成文的框架中,無人逾矩。
就好比劉越博自己,再不想來參加蕭可頌的生日宴也得來,不僅要來,還要擺出一副很歡喜的笑臉,仿佛很誠心地恭祝蕭家少爺生日快樂似的。
真他媽煩,好想把這裡炸了。
劉越博端起一杯香槟,找準陳折不在的時機和蕭可頌碰了下杯,順利完成任務,然後躲到了角落裡裝自閉。
也不是裝自閉,他現在真的很自閉。
當着圈子裡一衆朋友的面丢了那麼大一個人,他滿頭咖啡的照片至今還在各個微信群裡瘋狂流傳,擱誰誰都想撞牆。
劉越博不僅想撞牆,還想一頭撞死陳折。
尤其是現在滿面春風,不知道在高興什麼的陳折。
“這麼高興,是發财了嗎?”
蕭可頌和劉越博有同樣的疑惑,他問陳則眠:“還是中彩票了?”
陳則眠舉起高腳杯敬道:“我們蕭少今天二十大壽,我難道不該高興嗎?”
蕭可頌眯起眼睛:“陳折,我發現你現在很不老實,張嘴就胡說八道。”
“他老實過嗎?”陸灼年晃了晃酒杯,說話時沒有看人,而是低垂着眼眸,像是在專心品鑒杯中紅酒的挂壁程度,漫不經心地說:“蕭可頌,你看人不太行。”
葉宸側頭看了眼陸灼年,沒說話。
蕭可頌也看向陸灼年,詫異道:“難道你知道怎麼回事?”
陸灼年放下酒杯,言簡意赅:“前幾天和許劭陽打架,發了筆橫财。”
這話沒有主語,但蕭可頌和葉宸都知道說的是陳折,于是同時朝陳折看去。
蕭可頌輕輕歎氣:“你怎麼又打架了。”
陳則眠迎着兩個人的視線,稀奇道:“怎麼就非得是我呢,也可能陸少打的。”
葉宸:“不可能。”
蕭可頌也說:“灼年是不會跟人打架的。”
就算他真被誰惹急了,也是讓保镖去打,絕對不可能親自動手。
陳則眠訝然道:“真的假的,你們這些大少爺不會都沒和人打過架吧。”
這麼高貴的嗎?難怪都那麼不禁打。
葉宸和蕭可頌卻說:“打過。”
陳則眠有點迷茫,不解道:“所以隻有陸少沒打過?為什麼?”
陸灼年和葉宸沉默不語。
蕭可頌說:“他有病。”
?
有病?
突然聽到這麼一句,陳則眠一時也不知道蕭可頌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他下意識去看陸灼年,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清澈的眼神已經精準明确地傳遞了他的疑惑——
你有啥病啊。
陸灼年恍若未見,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葉宸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還是說陳折打架的事吧。”
說起陳折打架,蕭可頌就想歎氣。
他是真把陳折當弟弟,前半輩子沒操的心都操在陳折身上了。
怎麼和人打架,還能發橫财呢?除了受傷的賠償款以外,蕭可頌實在想不出别的來,他左右看看陳則眠,暫時也瞧不出哪兒受了傷,現在瞅着是活碰亂跳的,應該沒什麼大事。
“你這段時間不是在射擊場上班嗎?”
蕭可頌先是問了陳則眠一句,也不等他回答,又轉頭去問陸灼年,語氣算不上責怪,但也有點不太高興:“怎麼在你眼皮底下,還能讓人把他給打了?”
陳則眠剛想解釋一下怎麼回事,隻是沒來得及開口,陸灼年就先說話了。
陸灼年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隻是淡淡應了一聲:“一時沒看到,以後再看緊點。”
陳則眠:“……”
葉宸眉梢挑起到不易察覺的弧度,這次沒看陸灼年,而是去看陳則眠的表情。
陳則眠無辜歪頭。
“……”
葉宸很輕很輕地‘啧’了一聲,慢慢收回視線,似笑非笑地瞥了陸灼年一眼。
陸灼年淡淡道:“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