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麗極光之下,塞利尼·塔洛斯駕駛着觀光船準備前往阿拉斯加,她在群葬之地停留了七天,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再度返回俄羅斯了。
不久之前,她成功将回魂草煉制的魔藥浸入西弗勒斯的骨骼上,讓他的靈魂成功跨過生死之線。
不過沒多久他又在畫像上沉睡過去,但她知道這是正常的。西弗勒斯在不斷的得到外界的力量,需要沉睡來轉化到靈魂上。
她銷毀了在冰川上留下的所有痕迹然後準備前往北美大陸。在那裡,她要找到數種用來給西弗勒斯塑造新身體的材料。
觀光船的速度不算快,哪怕在各種魔法的作用下,也堪堪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抵達諾姆港。
諾姆港是美國阿拉斯加州的一個處于北極圈附近的小港口,上個世紀這裡曾經掀起了采金的熱潮,但當采金中止後,這裡的人口常年維持在兩千左右,是美國的空軍基地,這也是她選擇這裡的原因。
當然,也是為了避免自己找不到更合适的停駐地。
這裡的居民大多為因紐特人,多數以漁業為生。岸邊碼頭連接在一起,停着不少漁船。
北極圈外沒有極夜,但冬夜的寒冷往往讓人們躲在家裡,塞利尼·塔洛斯駕駛着觀光船在一個碼頭處停下,為了不讓人懷疑,她換上了麻瓜世界的衣服。
她将船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用魔法消除,最後給方向盤設下牽引咒和混淆咒,它會自己往白令海峽的另一端飄去。
她從空間裡拿出一個手提箱,在暮夜裡迎着風雪趕到附近的城鎮裡。
“叮鈴。”
臨近午夜,鎮上唯一一家酒店或者說是民宿迎來了一位客人。
她穿着厚重而又華貴的大衣,拎着皮箱,獨自一人推門而入。
埃特在紐約州讀大學,放假回來後也保持着在紐約的作息。父母早早上樓休息,他一個人在大廳裡開着燈打任天堂遊戲機 “Earth Bound”,正當他又卡住氣得想摔手柄時,門鈴響了。
埃特擡頭看見一位女士走了進來,在櫃台處停住。她摘下了軟呢帽子,一頭淺金色的卷發滑落出來,埃特看清了她的臉,她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樣貌端莊,似乎有點英國血統。
“請問,這裡還有剩餘的房間嗎?”
果然,她确實是個英國人或者說是英裔。她有着一口濃重的牛津腔,和美式口音完全不同。
“當然,你要訂幾間,住多久?”埃特甚至都不用拿登記本,就能給她找到空房。
即使現在北極圈的極夜期将要過去,但這裡仍是無比寒冷,連看馴鹿的人都沒幾個。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來這個偏僻小鎮,來捕鳕魚嗎?埃特在心裡說了個冷笑話,逗樂了自己。
“一間,住十五天。”
“八百美金,一次付清,我們會為客人提供三餐。”女人從大衣裡拿出錢包,抽出八張鈔票遞給埃特,他接過錢驗了一下,就拿出來鑰匙遞給她。
“二樓左邊第二間。”
她重新戴上帽子,拎着箱子往樓上去,在樓梯處埃特喊住了她。
“如果您需要導遊,可以來找我。我在這裡長大,……免費。”埃特看着那雙俯視着自己,在燈光下透亮的淺綠色眼眸,加了一句。
她看了眼埃特,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上樓了。
埃特在下面打了會遊戲,覺得無聊也關燈閉店上樓睡覺了。
塞利尼·塔洛斯上樓進入房間,直接在屋子裡設下防盜咒和隔音咒,她把箱子放入旁邊的櫃子裡,進入浴室裡洗浴完就出來坐在椅子上。
她拿出一張羊皮紙清單,接下來她要在這裡尋找一種獨特的植物——皮魯格斯。
在很久之前由因紐特巫師大量種植用來治愈生病的魔法馴鹿的一種植物。
但後來随着麻瓜世界對巫師世界的擠壓,大量的因紐特巫師外遷或者隐瞞身份與麻瓜通婚。
祖父告訴自己,他和祖母生前英國魔法界都很少聽聞因紐特巫師的消息了,他勸她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
曾經被麻瓜意外看見的駕駛着魔法馴鹿滑過天空的巫師被當作聖誕老人,但如今在麻瓜世界裡也沒有幾個人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
塞利尼·塔洛斯隻能寄希望于在附近的森林或者馴鹿出沒的地方可以找到帶有魔力的皮魯格斯。
她看向牆上的鐘表,已經淩晨一點了,她現在需要休息了,她已經很累了。
躺在床上徹底沉睡前她閃過一個念頭,等西弗勒斯有了可以暫時活動的身體後,就讓他來解決趕路的活動吧。
不過自己需要把控着不讓計劃出現意外。
第二天早上,塞利尼·塔洛斯早早就起來了,她喝下複方湯劑,又變成昨晚金發綠眸的成年人。
她的一位魔藥大師長輩在很久之前就希望可以改良複方湯劑,制作出一種更穩定、更有效、更持久的複方湯劑。
不僅要改變外表,最好可以随心變化,用魔藥來達成人體變形的效果。
所幸,她的祖父母都對這種研究方向感興趣,在中年的時候,他們結合了麻瓜世界的生物學和基因學理論,成功研制了出來。
如果不是這種魔藥可能會影響他們的平靜生活,可能就對外發表了。
她将屋子裡的設下的魔咒取消,改成小範圍的麻瓜驅逐咒,将箱子裡裝着的麻瓜服飾挂到衣櫃裡,又取出一部分飾品擺放桌子上。
她穿上黑色的衣服,戴了一頂黑色的,帽檐寬大帶着黑紗的帽子。在手腕上系着白色緞花,把眼睛揉紅後,披着一件大衣走下樓去。
從昨晚開始,她就是不久前喪夫,獨自一人前往北美散心的英國旅客,格蕾絲·霍桑夫人。
至于身份真實性,她昨晚已經用混淆咒幹擾了。
樓下大廳,埃特正在和他的母親隔着櫃台拌嘴,史密斯先生正在廚房煎制鳕魚。壁爐裡的柴火将屋子燒的暖暖的。
樓梯傳來聲響,史密斯夫人看見了昨晚深夜入住的旅客,她主動走上前去。
“您好,我是史密斯太太,廚房裡是我的先生。這是埃特,我的兒子。”
“你好,史密斯夫人。我是格蕾絲·霍桑。英國人,來這裡旅遊,昨晚多謝招待。”
塞利尼·塔洛斯走下來和史密斯太太握了下手。
史密斯,紅發,這個姓氏祖上應該是英國或者是愛爾蘭移民,不是本土人。
哦,天哪,瞧瞧她那黑色禮帽下泛紅的眼眶和手腕上的白緞花。史密斯太太想,這個傷心的姑娘一定是來散心的。
“不客氣,早飯要好了。需要給您送上去嗎?如果您要去餐廳,這裡不算大,您估計得和我們一同用餐。”
“我很樂意和你們共進早餐,希望可以向你們了解一下這個鎮子。”
“當然。”史密斯太太帶着塞利尼·塔洛斯進入餐廳,“史密斯在這裡至少待了快一百年了,我們知道這裡一切好玩的。”
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臉上有着活潑而又溫暖的笑容,廚房裡正在做早飯的丈夫聽見聲音後,探頭和塞利尼·塔洛斯打了個招呼。
挺可愛的。
塞利尼·塔洛斯坐在餐桌上一邊用餐,看着史密斯一家,在某些方面,很像奧斯頓和伯莎。
她用完餐,用手帕擦了擦嘴,向他們表示感謝,然後自然而然的攀談了起來。
他們聊的很開心,塞利尼·塔洛斯狀若無意地問道,“我很久之前聽說這裡出現過聖誕老人,請問是小鎮上的傳統嗎。”
“聖誕老人?不,我們這裡沒有扮演聖誕老人的傳統。”史密斯太太搖了搖頭,“而且親愛的,今年的聖誕節已經過了。”
“不過,你來的時間很巧。小鎮上位着一位馴鹿人,大家稱呼他為威爾先生。”她話頭一轉,“過不了幾天,他就會趕着馴鹿回來,我一直覺得他就像一位貨真價實的聖誕老人。”
“是的,小時候我的聖誕禮物就是威爾爺爺駕着馴鹿送給我的。”廚房裡洗碗的埃特聽到後扭頭說,“如果你願意,等威爾回來後,我可以帶你去拜訪他。”
馴鹿人威爾,whale,鲸魚。因紐特人的取名方式。
她臉上帶上笑意,應了下來。她想,她可能真的非常好運的找到了一位因紐特巫師。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塞利尼·塔洛斯借着散心的名頭,經常前往小鎮附近的森林。
為了避免意外,她需要盡量在森林裡找到皮魯格斯,她不可能将所有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在第五天,她又找尋了一片森林無果後,正準備返回史密斯民宿時,她聽到森林深處傳來鹿鈴聲。
塞利尼·塔洛斯站在原地扭頭看去,一群馴鹿拉着一輛雪橇突然出現在半空中。
領頭的馴鹿脖子上挂着一串金色的鈴铛,他們的腳蹄踏在雪地上,還閃着光,她知道“聖誕老人”出現了。
她伸出魔杖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一點閃亮的星光飄落下來,馴鹿在她旁邊停了下來。
她看見它們的眼睛閃着靈性的光,如同人類一般。
“你好,巫師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坐在雪橇上的老人穿着動物皮毛拼接制成的衣服,頭上戴着厚重的帽子。
他有着長長的灰白色胡子,有些亂但很幹淨。面容給人一種凍土般堅硬且冷漠的感覺,他的聲音也是一樣的。
“你好,威爾先生。我前來拜訪您,希望能從您這裡得到一些皮魯格斯。”她沒有把魔杖收起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對威爾說。
“上來吧巫師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這裡來的,但是因紐特巫師從不拒絕為同類提供幫助。”
威爾打開雪橇車的門,邀請塞利尼·塔洛斯坐上來,然後就搖了搖車上的的鹿鈴,馴鹿拉着他們以正常速度返回小鎮上。
馴鹿在史密斯家附近停住,“巫師小姐,請下車吧,我們都該回去休息了。明天太陽升起之後,讓埃特為你指路,到時候我們再談皮魯格斯。
你放心,我已經老了,再也不會離開這裡了。”雪橇車門自動打開,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和她對視着請她離開。
“我能知道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停車嗎?”塞利尼·塔洛斯沒有提到過她住在史密斯夫婦的民宿裡,但馴鹿卻在這裡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