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馬孫森林
“要我說,以傷害自己為代價的方式去試探别人簡直過于愚蠢!”
“太荒謬了!”
塞利尼·塔洛斯腦海中傳來祖父厄瑞波斯的刻薄無情的譏諷。
這個畢業于斯萊特林的老先生是一個典型的英國老派紳士,譏诮她的時候話語幹淨利落一擊必中,如同一個最優秀的殺手。
可塞利尼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躲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樹上一動不動。
高達五六十米的巨樹在這萬物勁發的森林中勉強展露頭角,可憐巴巴的獲得了一些外界的陽光,然後又大方的施給樹上藏着的人類小姐一點。
塞利尼她和畫像上長輩們的靈魂經過一種靈魂魔法已經可以短暫相聯形成一個即時通訊,就如同麻瓜的電話。
腦海裡是他們對幾天前她身中鑽心咒這件事七嘴八舌的“指責”,因為在他們看來那兩道鑽心咒和那瓶禁魔藥水本來是她完全不用經曆的。
或許西弗勒斯會以為那是她年少不敵傲羅圍攻,但這些曾經精心培養她陪伴她至今的長輩們對她的實力卻足夠了解。
是的,她就是在用苦肉計試探西弗勒斯。
自從離開天空之海準備前往亞馬孫時她就開始試探他了,從語言暗示到好言勸告,最後她決定以身犯險給他最後一次逃離的機會。
她的确有更好更高明的且不傷害他倆任何一個人的方法,但隻有這個最直接最直白。
她必須坦然承認她并不相信西弗勒斯,或者說她不相信西弗勒斯會留在自己身邊完成複活儀式,哪怕這看起來完全是有利于他的。
按照父親艾倫·帕帕多普倫斯留下來的心理學書籍而言,她似乎是個神經病?
算了,當黑巫師哪有不發瘋的。
“祖父,你知道那兩個鑽心咒對我而言算不上什麼,禁魔藥水隻是個意外。”塞利尼實在不想聽長輩們“友善的告誡”了,她在腦海中打斷他們的“施法”。
“在母親把我囚禁在地下室裡對我實驗了無數種惡咒和詛咒時你們也從未阻止過她。我在入學之前以為所有人都和我一樣經曆過很多痛苦。不,我甚至早已麻木不知道什麼是‘Pain’。”
塞利尼·塔洛斯是在痛苦中活下來的孩子,她一向擁有同時傷害别人和自己的能力。
“在我被西弗勒斯救出來後,你們沒有人對我進行寬慰,告訴我什麼是孩子應有的;沒有對我解釋,她為什麼會這樣;你們也不斥責我殺了母親,隻告訴我……死亡讓她解脫。”
“我以為塔洛斯習慣冷處理傷痛。”
塞利尼平靜的譏問長輩,于是所有人都不再開口說話,陷入沉默。
“是的,”最後祖母菲利斯的聲音率先打破沉默,作為一個出身拉文克勞的魔法大師她擁有纖細敏銳的心,“因為對我們而言,你們是一樣的。那将近十年的時光對你們而言都是折磨。我們早已死亡,無能為力,所有人都在放任自流。”
“但斯内普不是,他還沒有真正成為塔洛斯呢。”祖父再次插入進來,“你不應該為了試探他而傷害自己。你要是擔心他的離開,就應該想辦法束縛住他而不是去傷害自己,因為你的受傷總是讓我們擔心。”
“我知道。如果結果不如我意,我當然會關住他。”塞利尼·塔洛斯裹着黑色的煉金鬥篷坐在樹上仿佛一朵陰暗小蕈菇,手持一個煉金望遠鏡看向遠處密林,她已經看見那些傲羅的蹤迹了。
幾天前西弗勒斯實在無法抵抗塞利尼的軟磨硬泡,很快他們就進入亞馬孫森林,然後西弗勒斯又在塞利尼和長輩們給出的亂七八糟的理由後,同意暫時和塞利尼分開走一段路讓她一個人曆練幾天。
雖然她現在魔力尚未完全恢複,但和她魔力本源相聯的空間刻印和各種煉金道具足以保障她的基本安全。
她利用空間刻印從樹上回到地面,“我會報複回去的。别擔心了,無論是敵人還是西弗勒斯,最後我總會稱心如意的。”
傲羅們大多不是廢物且上次追捕她失敗後所有人都彙合在一起了,幾天前進入森林前她就想辦法把他們也引進來了。
每一次都留下沒有完全消除的魔法痕迹讓他們以為快要抓住自己,一步步誘敵深入;好幾次都讓救世主看見鬥篷下西弗勒斯一部分的臉,讓他恍惚懷疑,就這樣把他們倉促的帶入危機四伏的亞馬孫森林。
或許亞馬遜叢林并不是她的主場,但當她把西弗勒斯支開兵分兩路後,她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反剿他們。
反正她和西弗勒斯方向不同,他也不會發現。
塞利尼·塔洛斯利用空間刻印悄無聲息的潛伏到傲羅隊伍附近,無論麻瓜或巫師,亞馬孫森林對于人類一直都是危險地帶,所有傲羅都聚在一起從不分散行動。
已經臨近正午,他們準備停駐休息一會。塞利尼看見他們準備着食物,其中一個金發傲羅離開隊伍向一邊森林走去。
很好,天賜良機。
亞馬孫的地面空間常年昏暗毒氣肆虐,進入其中的人對周圍極其關注後往往會放松對遠處的感知。
正午的陽光灑下來,空氣中有潮濕的腐葉味道,周圍很安靜,隻聽得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從森林深處偶爾傳出一兩聲鳥叫,但是循着聲音望去,卻看不到任何鳥兒的身影。
塞利尼側坐在樹枝幹上屏住了呼吸,眼神古井無波,她動作輕微的舉起了手中的伯萊/塔,瞄準那個背對自己的傲羅。
一顆魔法子彈射出了。
頂級的麻瓜科技與巫師魔法相結合,無聲且迅速的煉金産品輕松劃開他身上的保護魔法,下一刻他倒在地上層層堆積腐爛的落葉中,聲音微不可聞。
正中心髒,滿分。
塞利尼眼中流露出一點笑意,難勉有些得意的吹了下槍口,她的槍法又精進了。
沒一會這個金發傲羅便從叢林裡若無其事的返回隊伍中。
午餐,要開始了。
下午追搜前,傲羅們經過商議和争論決定分成兩隊,一部分向東一部分向南。
沒過多久歐洲的傲羅們接收到另一支隊伍的雙面鏡信息,“我們發現了犯人的蹤迹,請趕往這裡提供援助。”
他們匆匆趕向魔法信号發出的位置卻發現此處四下無人隻有打鬥的痕迹,周圍森林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他們已經被敵人引入了陷阱。
已經不知道戰鬥是如何開始的了,哈利在昏倒的前一刻還在疑惑為什麼另一支傲羅隊伍有人叛變了,明明奪魂咒信标*沒有反應,而且普通魔咒對他們還失去了作用。
塞利尼·塔洛斯看着倒了一地的人,腳步輕快的從林中走出來,還在站立的傲羅有的直接化作一縷頭發落在地上,有的眼神空洞身形虛幻仿若提線傀儡。
她看着滿地倒下的人們輕輕的笑了一下,雖然剛剛她已經利用亞馬孫森林裡的危險環境伏擊了不少傲羅,但為了真正的永絕後患她當然不可能把他們全殺了,尤其是那幾個身份地位比較重要的人。
她慢條斯理的取出一把煉金拆信刀,離開美國不久後她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裡出現了不少古老的詛咒。
她就取了一把自己很喜歡的拆信刀進行了附魔——一個持續惡化的、具有傳染性的且隻能依靠施咒者的血來解除的詛咒。
現在她就可以和他們中的幾個幸運且優秀的傲羅分享一下自己喜歡的拆信刀。
她先是用攝魂取念查看了所有人的記憶,從他們的記憶裡找出重要的信息。
然後對傲羅分别咒施沉睡咒語,鑽心剜骨,神鋒無影和修改編造記憶的靈魂魔法。
她還要回閃并僞造傲羅魔杖中發射的咒語,以及周圍各種魔法痕迹;檢查他們身上是否攜帶施展無痕拓展咒的物品;布置反時間回溯魔法,以防他們使用時間轉換器。
至于為什麼不毀了?做太多就錯太多。
至于那幾個向她發射過鑽心剜骨咒和給她灌禁魔藥水的巫師。梅林在上,在混亂激烈的戰鬥中被意外擊中大腦失去記憶變成傻子不是很正常嗎?
最重要的是,還要僞造出“擊中”她的阿瓦達索命咒。這樣的功勳,就送給美國傲羅隊長吧。印第安祭司可是幫了她不少忙。
塞利尼·塔洛斯冷漠的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傲羅,心想這難道不是非常好的,令人滿意的結局嗎?
在傲羅的腦海中,是他們一路追捕然後和自己進行了殊死搏鬥,最終在一場戰鬥裡殺了她,而依靠着她的西弗勒斯自然也如灰燼般散去。
多麼英勇無畏的英雄,他們将獲得一個梅林勳章!
塞利尼·塔洛斯操控着幾個魔使将這些活着的傲羅們沿途分開擺放,僞造出戰鬥經曆。至于他們什麼時候醒來,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她裹上鬥篷利用空間刻印前往西弗勒斯所在的地方,雖然他們僅僅分開了三四天但她也十分思念他了。
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什麼鬣狗能夠幹擾他們了。
當塞利尼出現在西弗勒斯身邊時發現自己正在帳篷裡,西弗勒斯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直直的看着她,眼下已經泛上了青黑,她就知道他至少兩天沒睡。
“瞧瞧,這就是我英雄般的‘格蘭芬多’學生,敢獨自一個人闖蕩亞馬孫,”西弗勒斯·斯内普站了起來抻了一抻身上不存在的灰,一杯溫熱的茶水從桌子上飛到塞利尼的手中,“或許我們塔洛斯小姐可以帶着一些珍貴的資料回到英國申請梅林一級勳章。”
“我哪裡能得什麼勳章,”塞利尼解開鬥篷走了幾步挂在門廳衣架上,又把改造後的龍皮手套摘了下來放在櫃子上,扭頭笑着接住飛來的杯盞喝了一口。
她繞過臉色有些憔悴的西弗勒斯,坐到他身後的米蘭色的軟絨沙發上,把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厚毛毯往旁邊推了推,“除了你,我又有何成就。”
“獨自一個人在森林裡活了幾天,還反剿了追來的傲羅精英。”西弗勒斯轉身走到餐廳邊上揮舞着魔杖,白瓷盤盛着的食物擺在餐盤上從裡面的廚房平穩的飛到長餐桌上,“哪裡不值得一個梅林一級勳章。”
“我隻是遵循家族慣例在險境曆練一二,哪裡有什麼反剿?哪裡又有什麼傲羅?”塞利尼笑着将杯盞放回桌子上往裡走到餐桌邊。
好吧,西弗勒斯他居然沒有生氣。
“難道刻了清潔咒的鬥篷上沾着的血和金色毛發是你不小心留下的?”西弗勒斯将藤盒裡熱毛巾遞給她。“你難不成在森林裡遇見了金毛猩猩?在十四歲就能和塞壬搏鬥的塔洛斯小姐。”
“誰知道呢?我不記得了,或許是獅子,或許是美洲金錢豹?”塞利尼接過熱毛巾擦了擦手,坐在棕色的實木餐桌邊等待晚餐開始。
自從西弗勒斯·斯内普複活後,他們每天都保持一日三餐的進食頻率,有時還會加一頓下午茶或者夜宵。因為塞利尼在時光中,看到了西弗勒斯不好好照顧自己、糟蹋身體的場景。
雖然現在沒有家養小精靈,她和西弗勒斯也說不上擅長烹饪,但幸好食物魔法可以幫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