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尼·塔爾自海難中醒來,被帶往伊麗莎白孤兒院以來一直是惶恐不安的,她沒有過往經曆,也沒有任何記憶。
她甚至連行李都已遺失在那片海域裡面,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她僅僅隻能記住「塞利尼·塔爾」這個名字。
她是那片水域上失根的浮萍。
塞利尼無比感謝芙妮把她帶回了孤兒院,讓她不至于流落街頭,和流浪漢搶食。
因此在伊麗莎白孤兒院裡,塞利尼·塔爾一直都是最勤快的那個。她經常主動幫院長和芙妮以及其他的護工們幹活,她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和他們快速拉近距離,培養感情,這是她的本能告訴給她的。
孤兒院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危險的小型社會,即使布朗先生和米切爾女士已經盡力讓這裡的所有孩子們有一個相對正常的童年,也無法改變他們已經快要固定的思想習慣。
作為一個突如其來的外來者,塞利尼·塔爾剛剛進入伊麗莎白孤兒院時并不受到任何人的歡迎。
她是一個将近12歲的孩子,在冬天會吃下更多的食物,分走更多近齡孩子的東西。食物,衣服,書本,玩具,長者的關注,乃至被人收養的可能——哪怕她11歲了。
因為塞利尼·塔爾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
她濃密而細軟的頭發像絲綢一樣,眼睛是純黑的,這樣純正的黑發一直以來都倍受歐洲社會的追捧。他們天然的相信黑色頭發的人擁有高貴的血統。
而塞利尼·塔爾,她穿着一套漂亮的冬季毛呢裙子來到了孤兒院。就算失去了記憶也天然寫的一手好字,還會說法語和希臘語。而她走路、說話乃至吃飯時的動作和姿态都天然的将她,和其他正處于歪瓜裂棗時期的孩子們分割開來。
孤兒院的不少孩子在一開始都不喜歡她。他們曾經在暗中諷刺過塔爾,“就像是白天鵝突然掉進了醜小鴨的群體”。
可是哪怕在童話裡,白天鵝在醜小鴨的群體裡,也是注定要遭受一頓欺負的。
他們在背後讨論她、猜疑她、惡意的揣度,認為她可能是家庭破産,被迫來到英國,或者是在海難中失去了父母。
又或者私下裡給她添堵、“不小心”給她造成一點麻煩。總而言之,伴随着暗地裡的排擠打壓,一切可以想到的小孩子式的“惡毒”都會出現在塞利尼·塔爾的身邊。
但萬幸的是做出這些事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經是10歲往上了,有一些已經快到了16歲離開孤兒院的時候了。
塞利尼·塔爾用了一點小手段,讓布朗先生和米切爾女士聽到了這些話。他們是公正且慈和的大人,自然要給出安慰和懲罰。
後來米切爾女士把塞利尼帶到了身邊,教她如何照顧年紀更小的孩子,以及在廚房幫廚。
這也是個不讨人喜歡的活計,孤兒院大部分孩子都更願意去院子裡拔草,或者是幫布朗先生送信,這樣的活又輕松又可以偷懶,甚至還能跑到外面玩。
但是塞利尼·塔爾很喜歡這個活,她幹的很開心。米切爾女士很喜歡她,總是會給她一些小東西,一小盒發卡皮筋,她穿剩下的舊衣服;或者是在分鞋子時給她留一雙更結實的,不一定是最新最漂亮的,但一定是最耐穿最合腳的。
廚房的廚師庫克大叔有時也會偷偷給塔爾留下兩三塊兒餅幹和幾片吐司面包,有的時候還有一瓶牛奶和一碗湯。
就連布朗先生,他允許塞利尼·塔爾進入他的辦公室借一些大部頭的書來看。他是最先發現塞利尼·塔爾是一個有語言天賦的孩子,他很為她感到高興。
他幫她在外面約了一個朋友的小報社文章翻譯,塞利尼·塔爾躲在布朗先生的影子後面,偷偷賺了不少零花錢。
噓——這些都是秘密。
長輩們的關心和照顧,讓塞利尼·塔爾熬過了這個冬天,她在寒冬臘月裡從冰冷的海水裡撈出來,當時為她檢查的醫生差點兒就以為她活不過來了。
這些溫暖和幫助也讓她不用再去使用那些手段,去對付她讨厭的人。塞利尼·塔爾在孤兒院裡就像一個真正的好孩子一樣生活着,被她照顧的小一點的孩子們都很喜歡她,長輩們也很喜歡她。
就在塞利尼·塔爾以為自己以後會在孤兒院裡面長到成年,然後出去找工作時,7月初的一封來信把她推上了另一條道路。
那是一個有着薄霧的清晨,塞利尼·塔爾早早就起床了,剛把自己的小鳥居卧室裡的被子疊好,便聽見了窗戶被敲響了。
她被吓了一跳,窗戶被打開時,她看見了一個胖頭胖腦的貓頭鷹站在了窗沿外,貓頭鷹的腿上綁了一封信,它站在那裡歪着腦袋,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她。
在那一瞬間她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她潛意識裡覺得自己的身上或許會發生一些奇妙且不可思議的事情,塞利尼把信封從貓頭鷹的腿上拆下來。
報社的翻譯文章塞利尼·塔爾已經做了4個多月了,她已經可以分辨大部分紙墨代表的價格。
厚重光滑的羊皮紙、火漆印、墨綠色的墨水寫出華美的字迹,由貓頭鷹送過來的信。這一切都昭示着一個古老且神秘的存在向她招手。
她在信封裡看見了魔法學校——霍格沃茲,巫師、魔法書籍的名字,龍皮手套,以及詳細到她房間的地址。
非常奇妙且古怪,但是塞利尼·塔爾且下意識便覺得這是真的,她根本就沒有懷疑是否有人在對她進行惡作劇。
她從床頭的小櫃子裡抽出了一張沒有用過的信紙,找出來米切爾女士送她的鋼筆。她伏在那裡思考了很久,盡可能的使用華麗優雅的字體,言辭懇切的做了一封回信。
什麼是巫師?這個學校在哪裡?需要怎麼過去?采用什麼樣的入學方式?以及是否可以進行詳細講解?最後塞利尼·塔爾在信裡孤兒院的地址詳細的寫了出來,她真切的希望信封背後的人可以找到她。
塞利尼·塔爾把信紙折起來裝入信封裡面,重新系到了一直蹲在陽台上的貓頭鷹腿上,然後把床尾搭着的外套口袋裡裝着的餅幹,拆開給分了它一半兒。
今天是個相當好的日子,她應該和這位天外來客好好的慶祝一下。
“Cheers!”
送走貓頭鷹後,塔爾穿上了床尾的外套,把嘴巴擦幹淨,下樓開始幫廚房幹活。
接下來的幾天裡塞利尼·塔爾依舊堅持着幫米切爾女士照顧小孩子,處理孤兒院裡面的事情;幫廚房切菜,打飯,以及又翻譯了幾節的法文稿交給布朗先生。
她沒有把收到信件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隻是在暗地裡把信封裡面的紙和那張清單上的東西記了一遍又一遍。
時間一個錯眼便到了七月中旬,就在塔爾以為自己可能真的遭受了欺騙時。布朗先生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向後院。
“嘿!芙妮,你讓塔爾下來一趟,這個人是她的老師——還是中學老師?”
天籁之音。
明明站在嬰兒房裡幫忙帶孩子,耳邊是嬰兒哭泣聲,但塞利尼·塔爾就是那麼清晰的聽見了布朗先生的話。在米切爾女士重新返回嬰兒房時,她高興得差點就要抱不住懷裡的孩子了。
米切爾女士穿着白大褂重新走進屋,那一刻在塔爾眼中她簡直就像天使一樣。芙妮接過了吵鬧的嬰兒,放到了嬰兒床上,輕輕的抱了抱她。
“好姑娘,你的好運來了。你的老師,你的中學老師來到這裡,以後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正常的上學,考大學了。”
塞利尼·塔爾被米切爾女士擁抱在溫暖的懷中,她的耳邊是她輕柔又喜悅的聲音。
塞利尼想,是的,芙妮。我的幸運将要降臨,我或許将要前往一個不同的世界。至于考大學?如果魔法世界也有大學的話。
想到這裡,塞利尼·塔爾躲在米切爾女士的懷裡笑了笑。她和米切爾女士擁抱完,便開始往外走。在三樓的走廊上,她順着欄杆的縫隙偷偷向下撇見了那位先生。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遠遠看過去高大且筆直。他也是一名巫師嗎?
塞利尼·塔爾盡量控制着自己的腳步,不讓自己過分的喜悅。她在樓梯上一節一節的走下去,邊走邊把自己身上的衣袖襯衫整理好。
她思索着自己要如何和這位老師打招呼,要說什麼話,怎麼和他交談?
但是當她真正的走下樓梯,看到庭院裡站着的那個男人時,她的腦海變的一片空白。腦海中預演過的場景和對話,以及技巧被她瞬間忘得一幹二淨。
她的本能驅使着她一步步走過去,臉上帶着最誠摯不過的笑容,伸手對他說。
“你好,先生,我是塞利尼·塔爾,很高興見到你。”
*
糟糕透了。
塞利尼·塔爾心想,為什麼她一見到這位斯内普先生,便什麼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沒有詢問他的禮節便上去要和他握手,她的手心裡剛剛全部都是汗,她甚至忘了擦擦手了!
塞利尼·塔爾偷偷瞥了一眼走在前方西弗勒斯·斯内普,但是這位老師,不應該說是教授,真的非常的友好,他一點都沒有嫌棄她!
要知道不少名聲上很好的太太和先生來孤兒院裡面看小孩子時,都不願意碰他們一下。
糟糕透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心想,他剛剛太莽撞了。他不應該因為和塞利尼握了一個手後便直接說要帶她前往魔法世界,他應該按照霍格沃茲的流程,正常的向塞利尼介紹什麼是魔法,什麼是巫師,然後再詢問她的意見。可是他直接便說要帶她去魔法世界。
或許他的潛意識裡就覺得,塞利尼不會與魔法分離——也不會與他分離。
西弗勒斯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綴在他身後的塞利尼·塔爾,她看起來身材高挑,但是有些偏瘦,孤兒院裡的生活并不是很好。
所以霍格沃茲豐富的三餐是非常有必要的。西弗勒斯心想,即使不是為了魔法,為了身體,塞利尼也應該在巫師世界裡長大。
西弗勒斯和塞利尼重新回到前面庭院的院長辦公室,他告訴布朗先生,他現在需要帶着塞利尼去教材用具的購買地方。
在強力混淆咒的作用下,布朗先生一點都沒有懷疑他,愉快的給他們放行了。
塞利尼·塔爾驚訝的看着如此好說話的布朗先生,她下意識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但是她的直覺讓她沒有直接開口說話。
等出了孤兒院,她跟在了斯内普先生的身後,走了一段路後,斯内普先生突然停住,他扭頭看着她小聲開口說道:“塞利尼·塔爾小姐,我剛剛對你的院長使用了一個魔咒——混淆視聽咒(Confundo)”說着他停頓了一下。
塞利尼猛的一個機靈,她下意識覺得這或許是一場開學抽查。可是她要如何回答?她如果回答不正确會被不允許前往魔法世界嗎?
就在塞利尼惴惴不安、胡思亂想時,西弗勒斯在停頓過後繼續說,“這是一個你在四年級時才會學到咒語,但是它非常的實用。巫師們經常用它來混亂麻瓜和敵人的感觀,你長期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孤兒院裡,如果可以,你要盡可能早學習這種咒語。”
塞利尼·塔爾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會是一場課前補習。她擡頭看着身側面容嚴肅的青年教授,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對他拼命的點頭。“我會盡快學的,斯内普教授。”
這是塞利尼·塔爾的招牌動作,用來感謝對她提供幫助的長輩和陌生人,百試百靈,屢試不爽。
西弗勒斯看着面前因為他一句提醒就高興的像土撥鼠一樣的塞利尼不禁有些不自在,他第一次見她高興的這麼傻。
他抿了抿嘴角,扭頭繼續往前走。一邊走邊說:“你生活在麻瓜世界裡,不比巫師世界的其他人方便,你還有很多需要學的東西,我會在這幾天裡全部告訴你。”
“好的,多謝先生!”
“第一件事情,就是你的出行。”西弗勒斯和塞利尼走到附近一個比較隐蔽的角落裡。“所有小巫師前往霍格沃茲的方法,就是通過英國倫敦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3/4站台,搭乘那裡的火車前往霍格沃茲。
九又3/4站台是在國王十字車站的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中的第三個柱子。找到這個柱子撞過去,你就會來到巫師火車站台。”
“你要記住這個地方,如果你進入車站撞錯了柱子,”西弗勒斯·斯内普低頭看着明顯緊張起來的塞利尼,露出了一個輕笑,“那我就會狠狠的笑話你。”
本來心髒都提到嗓子眼兒的塞利尼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也跟着笑了起來,這是自從海難後至今她聽到過最輕柔的威脅。塞利尼·塔爾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西弗勒斯,她真的很好喜歡斯内普先生啊!
“至于你要如何前往國王十字車站?”西弗勒斯環視了四周一圈,确保周圍沒有任何人。
“或許我可以打的士?”塞利尼歪了歪頭,國王十字車站應該可以用的士趕過去。
“打的士确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但是巫師們有更快的。”西弗勒斯看着歪着頭和他說話的塞利尼,不僅有些手癢,他有些想揉她的頭發。
魔杖滑落在西弗勒斯的右手裡,“如果使用魔杖的話,你會有兩種選擇。現在握着我的手。”
塞利尼·塔爾用力的握住了西弗勒斯的左手腕,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根小木棍上,這就是魔杖嗎?她也會擁有嗎?
而西弗勒斯左腕被握住的那一瞬間。有一道疼痛在他的手臂上浮現,他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塞利尼的手,但是他忍住了。
“第一種是用使用移形換影,它包含兩個咒語‘幻影移形’和‘幻影顯形’,在你6年級的時候你就會學到這個咒語。同時使用這個咒語你就可以在某些地方快速移動,但是這個咒語你無法在霍格沃茲使用。
同樣你絕對不可以私下練習這個咒語,否則你就可能把自己在空間裡切成一片一片的,如果你想要學習這個咒語,你就需要教授的幫助。記住了嗎?”
塞利尼·塔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被空間切成一片一片什麼的,絕對不要體驗。
“現在你或許可以體驗一下這個咒語的效果。”西弗勒斯示意塞利尼握緊自己的手臂,握着魔杖使用了移形幻影。
接下來塞利尼·塔爾覺得自己可能被塞進了一個巨大的滾筒洗衣機裡高速旋轉,周圍的一切全部天旋地轉,上下颠倒。
等到她的雙腳再次落到地上時,便下意識地用力抱住了斯内普先生的手臂——她根本就站不穩。等到塞利尼徹底緩過來時,她才聽見斯内普先生說話的聲音。
“我們已經到破釜酒吧的門前了,從這裡進去你便可以到達對角巷,那裡有英國最大的巫師商業街。”塞利尼順着斯内普先生的手指看過去,她看見了一個街邊肮髒狹小的酒吧,夾在兩邊的唱片店和書店中間。
“破釜酒吧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曆史了,它被施加了大型的麻瓜屏蔽咒,周邊的麻瓜會自動忽略這個地方。”
西弗勒斯·斯内普帶着塞利尼·塔爾走進這個酒吧,有些亂糟糟的酒吧裡坐着不少裹着黑鬥篷和黑色長袍的人,空氣中飄蕩着小麥飲料的氣息和黃油的味道。
塞利尼看着斯内普先生和酒吧老闆随意的打了聲招呼,繞開其他走向他們的人。帶着她向後走到一個四面有圍牆的小天井,表面看這裡除了垃圾桶和一些雜草外,什麼都沒有。
在那個有着垃圾桶的圍牆面前,塞利尼看見斯内普先生再次把魔杖掏了出來,他在垃圾箱上的牆磚往上數三,再往橫數兩塊的磚塊上,輕輕敲三下。
那塊磚抖動着,從中出現小洞,在塞利尼越來越亮的眼神中,最後洞口回變成拱道。
“那麼,歡迎來到魔法世界,塞利尼·塔爾小姐。”西弗勒斯·斯内普放在了塞利尼的背後,輕輕地把她向前推了一把。
魔法的大門就此打開。
他們走到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長街上,塞利尼看見了許多穿着黑色長袍的人,他們有的帶着奇怪的帽子,有的裹在鬥篷下。天空上不時飛過幾隻貓頭鷹,腳上都綁着包裹和信封。腳下路邊有幾隻貓狸子飛速穿過,路邊的商店大小不一,看起來稀奇古怪,有些店鋪前還會擺放桌椅和色彩鮮豔的遮陽傘。
“好了,塔爾。過一會兒我可以陪你好好逛逛對角巷,但是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到古靈閣銀行去領取你的上學資金。”西弗勒斯帶着塞利尼動作敏捷的穿過混亂的人群。
他們邊走邊說。
“這是妖精經營的魔法世界裡唯一一家銀行,可以存錢或是租用金庫。你的上學資金和補助都從這裡領取。”
“妖精經營?上學資金和補助?我也有嗎?”
“你當然有……你不是孤兒嗎?”
“我還以為需要我們自己掏錢。”
“霍格沃茲并不收取學費,學校有12位校董進行贊助。走吧,我帶你去領你的補助金。”
他們來到一個高聳的白色建築前,塞利尼看見一道亮閃閃的青銅大門,門口站着穿猩紅鑲金制服的妖精守衛,在走進去時向他們鞠躬行禮。他們看起來矮小醜陋,并不漂亮。
第二道門是銀色的,門上镌刻着
“請進,陌生人,不過你要當心,
貪得無厭會是什麼下場,
一味索取,不勞而獲,
必将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因此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
一份從來不屬于你的财富,
竊賊啊,你已經受到警告,
當心招來的不是寶藏,而是惡報。”
塞利尼還沒來得及思考門上的刻文到底有什麼深意,他們便已經走到了第三道門裡。進入寬敞的大理石廳堂,大約百十來個妖精坐在長櫃台後面往大賬本上草草登記。有的用天平稱錢币,有的用目鏡檢測寶石。他們大概經過了幾十個櫃台,有些櫃台後的妖精看起來已經很老很老了。
“領取一份霍格沃茲新生上學資金。”西弗勒斯·斯内普敲了敲櫃台的長桌,櫃台後的妖精看起來算是比較年輕的了,他立刻彎下腰去,在下面摸索了一陣,然後拎出來了一個牛皮袋子。“給,斯内普教授。”
“和往年一樣嗎?”西弗勒斯沒有立刻接過,他以一種很刻薄的目光打量着櫃台後的妖精。
“當……當然和以前一樣,一共是100個金加隆,完全足夠一個小巫師一年的生活。”*
聽到這句話,西弗勒斯才伸手把錢袋兒接了過來。
牛皮袋子在西弗勒斯的手中連5秒都沒有就被遞到了塞利尼的手上,“親手清點一遍,這是你的錢。”塞利尼立刻打開袋子,站在櫃台前面,頂着妖精有些怨恨的眼神,把錢袋裡面的金币全部數了一遍。
“先生沒有少,一共是100個。”
“好。”西弗勒斯帶着她連一聲道别都沒有,直接轉頭往外走,邊走邊交代。
“巫師世界的金錢兌換率是5英磅等于一枚金加隆,一枚金加隆=17枚銀可西=29個銅納特。你的大部分花銷在于魔杖,書籍,袍子,還有用具上面。”
“妖精在巫師世界裡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和鑽到錢眼子裡。和他們這種生物打交道,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他們離開了古靈閣,西弗勒斯帶着塞利尼開始往另一邊走,與此同時,他又開啟了對塞利尼的課外指導。
“巫師最重要的就是魔杖,每一個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你的魔杖最好是新的、适合你的。我們先去奧利凡德魔杖店。”
“霍格沃茲的服裝是素面長袍,我建議你定做新的。因為你永遠也不會想知道那些二手袍子的上一個主人穿着他們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霍格沃茲教材已經很多年沒有換了,我的建議是你的書籍可以買二手的。好的二手課本上面不僅有完整的筆記,也會标注許多重點,它們可以幫助你更快的學習魔法。等一會兒你去定做長袍,我會替你挑出合适的二手書籍,我大概還記得往年一些算是優秀的學生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走路不算慢,甚至可以說的上一句步履帶風,索性塞利尼完全能夠跟得上,或者說他們都習慣走路更快一點。
西弗勒斯今天說話速度有些快,塞利尼連頭都來不及點。話音剛落實,他們就站在了一家有些破舊的商店門口。
這家店面又小又破,櫥窗裡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着一根魔杖。門上的金字招牌已經剝落,上邊寫着:“奧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西弗勒斯和塞利尼走了進去,塞利尼看見在狹小的店堂裡,幾千隻狹長盒子幾乎碼到天花闆上,地面上除了一條長椅什麼也沒有。
“下午好,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我們又見面了。”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一個有着銀白色明亮眼睛的老人從後裡走出來。“你好,小巫師,來買魔杖嗎?”
“你好,先生。”塞利尼為這幽靈般的出場方式感到驚訝。“我是塞利尼·塔爾。”
“塔爾是霍格沃茲的新生。奧利凡德先生,麻煩你為她挑選一根魔杖。”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旁邊攏了攏他的風衣外套,他記得塞利尼未來使用的最得心應手的接骨木魔杖就來自于此。
“當然,奧利凡德是整個歐洲最好的魔杖制造家族之一,我這裡有上千根魔杖,一定會有适合你的。那麼塔爾小姐你最擅長使用哪個手臂?”
“右手。”
“那麼我們首先要量好使用者的胳膊長度、前臂長、身高、頭圍的尺寸,”奧利凡德先生說着,用魔杖操縱來一個軟尺,圍着塞利尼量了一遍身體數據。
“每根魔杖都是不同的,因為它們使用不同的獨角獸毛、鳳凰尾羽和龍的神經作為杖芯。這些是重要的參數,用來讓魔杖選擇巫師。”
“巫師和魔杖是最親密的存在。”
塞利尼·塔爾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古怪的選擇方式,就仿佛她不是在選一個武器,而是在定做一件衣服。
“嗯,讓我想想,這個——12英寸,蘋果木,龍的神經,它很堅硬。”奧利凡的抽出了一個盒子把它打開,“龍的神經有強大的魔力傳輸能力,它使用的咒語最耀眼強大,且學習能力很強。蘋果木的巫師适合理想主義和高目标,與黑魔法最相克。并且長壽且受歡迎。來吧,好姑娘,來試試他。”
塞利尼接過了這個魔杖,剛揮舞了一下,奧利凡德先生便把他奪了回去。
“不行,不是這個,會炸掉的。”
“這個——11又3/4英寸,銀鍛木,鳳凰尾羽。她很有柔韌且漂亮。銀鍛木在幾個世紀以來一直适合先知和攝神取念大師。”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目光在那個銀色的魔杖上面停留了一會兒,又移開了。
這根魔杖在塞利尼的手中揮動過後閃了一下光,又停了。
“不對,還差點兒什麼。再換。”
“月桂木,獨角獸毛,12又3/4英寸。非常有彈性。月桂木魔杖不能施展無恥的咒語,在通往榮耀的道路會上執行過強大,甚至是緻命的魔法,易變且不懶散。”
……
“不行不行。”
“黑檀木,鳳凰尾羽,12又1/2英寸。彈性輕微。黑檀木适用于所有戰鬥魔法和變形術。黑檀木魔杖持有者通常勇于展現自我、不是墨守成規。可以摒除一切外界壓力,堅持自己信念的品質,并且不容易改變自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