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羲立刻将尋内丹的重大任務抛擲腦後,敞開她的芥子袋,狂收。
各種心法法術秘籍,稀奇特效丹藥,奢華繁複的靈舟,極速充能的天衍樞,煉器精材,高階符紙等等用得到的用不到的全部收入囊中。
誰知道這些東西他們一個小宗門是通過什麼渠道搞來的啊(純惡意)。
反正她拿了就當替陸傾昱收了醫藥費了呗。
如此想着,最後就連元鑄長老最寶貝的鍛造法器的五行爐也心安理得地端走了。
她的芥子袋原是輕飄飄的,差不多把天璇閣搬空後成了鼓鼓囊囊的一團。
零元購,好爽。
就在淳于羲饒有興趣研究功效比息肌丸還要厲害的繁多美容養顔丹,和各式具有防禦功能的绮羅霞帔,钗環珠玉時,系統十分沒有眼色地打斷了她的興緻:“陸傾昱在禁地找到内丹了,快去幫他。”
淳于羲一個激靈,連忙把東西全部收起來,駕着剛得來的雲舟直闖禁地。
禁地環境惡劣,但卻是整個宗族的靈脈和陣法樞紐所在。所以為保安甯,長老們設置了頗多機關并派唯有的三隻靈獸鎮守。
靈獸本就是極其稀有的,開了智的更是少見,如今為了全力捉拿陸傾昱,青雲宗帶上了這三隻銀鬓獅一同去了萬魂山。
故當淳于羲趕到的時候,禁地内隻落了一地被毀壞的各樣機關零件,不見那三隻威壓如山的獅獸。
淳于羲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認為陸傾昱現下有這個能力一對三同時還要應付這些陰毒的機關算計。
可等她按照系統指示找到在陣法中心的陸傾昱時,她再次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小子的作死能力。
他已被陣法傷到血流如注,白骨外露,卻依然面無表情地一次次試圖攻入陣眼,像是沒有痛覺。
陣法受到威脅,陣眼處的青綠色内丹釋放出巨大的煞氣波動撲向它的主人,陸傾昱失了智般踉跄着執拗地往前走去,仿若被逼至絕境依舊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困獸。
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淳于羲看向陣眼。
内丹頂替了原本為青雲宗起勢的極品九曜晶石,為全宗門輸入源源不斷地維持内裡運作的能量。
雖然鬼妖的内丹沒有靈氣,但它可以攝取天地萬千鬼妖之魂,将其轉為陰煞之力,反哺法陣,鎖住整個青雲宗的靈氣使之不外洩,還可保宗門不受鬼妖侵襲,一舉兩得。
怪不得所有宗族門派都争相追着絞殺陸傾昱。集鬼氣和妖氣于一身的怪物千萬年難遇,他們恨不能把陸傾昱從頭到腳煉化,壯大宗門,廣納弟子。
淳于羲作為旁觀者都覺得這些對鬼妖一邊嗤之以鼻一邊要将他剔骨飲血的正道們當真不道德,更别提從出生起就飽經苦楚,不停面對多方追殺的陸傾昱本人。
她慌着去找不知塞到哪裡去的束靈帶企圖把精神不正常的陸傾昱拽出來,但芥子袋裡東西繁多,她又沒有一秒分物的能力。
正急得抓耳撓腮,一道劍氣忽然從背後沖過來。
淳于羲隻覺身上寒意掠過,接着下一瞬綠光混着滿溢的妖氣替她打掉了這一劍飛刃。
陸傾昱從陣法中慢悠悠走出來。
即使他衣袍被血浸染成赤紅色,全身布滿撕裂駭人傷口,看到他這副氣定神閑,一切盡在掌握的悠然樣子,旁人倒真會被一時迷惑。
所以察覺到禁地異動,幾個留下來照看宗族的内門弟子匆匆趕來後,皆是緊張盯着陸傾昱,半晌沒敢動作。
但淳于羲清楚看到了他眼中不停翻湧而起的癫狂。
那張精緻絕倫的臉上劃痕交疊,血迹斑駁,帶着一股淡淡的瘋意,讓淳于羲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現在不喜不怒,格外面色如常的陸傾昱心情極其糟糕,恨不得毀天滅地,創死所有人的糟糕。
他并未看對面那處于緊急防備的修士們,眼神虛浮,平靜道:“你們來得正好。”
話音未落,那五人倒地七竅流血而亡,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陸傾昱輕巧地割下他們的頭顱串成糖葫蘆,挂在了陣法旁那棵古樹的枝桠上。
他瞄了一眼忍着惡心,臉色難看的淳于羲,語氣平和到瘆人:“放心,你要是背叛我,我絕不會讓你死得這樣簡單。”
說罷,他扭頭重新朝陣眼走去。
隻是還未邁出多遠,他腳下忽一滞,身體直直栽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