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刻她隻是做做樣子虛趴在他上方而已,他就已經給她發出了死亡預告:“你趕緊從我身上滾下來,不然等我恢複了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淳于羲知道他是認真的。他這種沒有情絲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純冷血毒蛇若是瘋起來才不會考慮到她對她是否還有用處,也不必提她三番兩次救了他的恩情。他隻要不爽了就是要搞死所有人,哪怕把自己搭進去同歸于盡。
淳于羲覺得自己能在他身邊苟活到現在除了一身對他至關重要的血,還是有點運氣加成的,至少很巧妙地躲過了大佬的雷點。
隻是現在不僅躲不過還得充耳不聞的在他雷區瘋狂蹦迪。不過他也忒不講理了,她都和他再三申明隻是做做樣子,他還是吵着讓她離他遠點。
不是,你以為我想占你便宜啊,本人好歹也是個胸大腰細風華萬千的妖媚大美女好吧,誰吃虧還說不準呢。淳于羲暗中吐槽。
陸傾昱還在陰恻恻地繼續死亡威脅她。左右他現在也無法殺了她,至于死不死的怎麼死的後面再說,先把眼前這個問題解決了。
她想着,自動屏蔽掉腦海裡陸傾昱冷到掉冰碴子的聲線,身體模仿着記憶中看過的各種不可言說的話本和視頻等僵硬地扭動起來,嘴裡配合着發出一些需要和諧的聲音。
陸傾昱煩躁到恨不得手撕淳于羲的咒罵在腦海裡不停響起。
燭火将屋内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映在窗戶上,暈出一團模糊暧昧的光暈,和着婉轉吟哦拉起令人想入非非的甜膩氛圍。
淳于羲一邊做着半蹲式俯卧撐一邊注意着門外的動靜。
雙方僵持不下的狀況下,時間像被按了慢速鍵,極其磨人。
半晌,在終于察覺到那老妪離開後,她擦着額頭細汗喘着氣仰躺在床上。也不是累,就是太刺激了。
一端是厲鬼膠着在背後的刺人視線,另一端是不配合她演戲的正主陰毒的咒罵,中途還不合時宜的要被那張長得很爽的臉晃一下神。
淳于羲深覺自己真真切切地處于冰火兩重天,心力交瘁。
陸傾昱聲音罕見帶了些許疑惑:“周公之禮,如此簡單?”
不是,大佬什麼意思?他還想來真的?那他剛剛情緒激動不讓自己碰他?欲擒故縱?還是玩強取豪奪式cosplay?
一瞬間淳于羲不對勁的心思拐了好幾個來回,斟酌着開口:“額,這個,請問您是有什麼需求嗎?需要做全套?我覺得不太行,您覺得呢?”
陸傾昱:“什麼亂七八糟的,閉嘴。”
剛經曆一劫,身心逐漸放松下來的淳于羲舒舒服服抱着軟枕閉目養神。
橫豎今晚也不能入睡,思維發散下她猛地想到一個不對的地方。
她恭敬地試探性問一起安靜了許久的陸傾昱:“我有個問題,不知鬼妖大人能否給解答一下?”
陸傾昱冷哼一聲:“這天下還沒有我不知曉的事情。”
好裝X。
淳于羲正經道:“就是想問下,鬼妖大人知道這周公之禮具體是什麼嗎?”
她聲音本就好聽,刻意溫柔下更是嬌軟,旁人聽了再冷硬的脾氣也能和緩些許。
除了不是正常人的陸傾昱。
他又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你剛剛做的那些不就是?别沒話找話。”
确定了,陸傾昱不知道。
淳于羲有被深深震撼到。雖然這鬼妖生得一副小少年模樣,但實打實的也活了有幾百年,怎麼連這種事情一概不知呢?即便是沒有情絲,多少也了解一二吧?
更何況他氣質是過分陰冷了些,可由于有一半妖魂的緣故,長相豔絕,即使冷笑也自帶一股風情。
#論看起來什麼都沾玩得很花的邪惡大反派實際是個純情幼兒期鬼妖。
為了防止陸傾昱突襲心識,淳于羲連忙斬斷一系列不健康想法,老老實實盯着大門方向,以防再有髒東西拜訪。
原打定主意今晚一定不能睡時刻保持警惕的,淳于羲也認為在如此驚悚的中式恐怖副本中肯定睡不着。
事實證明她高估自己了。
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沒有各種電子産品相陪,她作息變得相當規律,一到點就犯困秒進入深度睡眠,像被人打暈了一樣一口氣睡到日上三竿那種。
今晚各種高強度刺激下,她精神被強制吊起,現在陷入短暫安甯,延遲許久的睡意悠悠侵襲過來,淳于羲眼前昏黃的燭火開始變得朦胧。
意識跌入徹底黑暗前,陸傾昱那低沉卻有力的呵斥聲在腦海裡炸起,說的話讓淳于羲瞬間血液倒流,秒回清醒狀态:“别睡了,窗外有東西在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