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來到這個陌生世界撿到陸傾昱之後,雖然需要隔三差五的去救他還得各種提心吊膽的保護他,但是淳于義也不得不承認,和陸傾昱不僅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是放松的開心的,最重要的是會受到各種各樣無微不至的照顧。
除了連杯水都不用倒這種小事,甚至她随口贊歎的一句什麼衣服首飾,第二天也肯定會出現在她房間裡。
比如某次她去參加貴族小姐妹們的聚會,隻不過多看了一眼五公主美滋滋炫耀擺在花廳中央的新裙子,晚上,這綴滿極珍稀珠寶的blingbling“真”公主裙就莫名其妙飛到了她手上。
再比如之前還有嚴重的痛經,結果那時陸傾昱發現後完全不顧自己魂魄缺失,大肆動用法力為她做療愈,身體給她養得倍兒棒。
而現在,陸傾昱從萬魂山重新修補魂魄歸來後,法力大增情況下,更是對淳于義予取予求。要星星不給月亮在他這裡絕不是形容詞。
導緻淳于義在萬魂山過得比在自個兒府邸上還舒服。
但她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或者說,還沒等她開口,哪怕隻是略微想要的東西不過今日便能飛到自己手上。
陸傾昱也從來不問她喜不喜歡什麼想不想要什麼,他總是無聲地觀察她的每一個微表情從中得出結論,隻做不說。
雖不善言辭,但遇到猜不透淳于義意思的情況,他也會直白地詢問,問不出來就一個接一個的方法去試,直到她開心。
這種沒有底線的溺愛緻使淳于義從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坦然接受再到後來發展成一有不順心就發點小脾氣。
尤其是經期,雖然身體不疼了,但心理狀況是無法用法力調節的,淳于義總是控制不住的心情低落,之前還愛悶着不說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覺得哪裡不對勁了就沖陸傾昱使小性子。
所做的各種不可理喻的事情包括不限于在陸傾昱想趁着萬魂山五年才出現一次的怨靈魂力大爆發的重要時刻專心修煉之時非要去海底抓水母。
她悠悠蕩着秋千,在聽到陸傾昱蹲下身認真看着她耐心解釋道“我這兩日恐不能陪你,有事就同寂也說”後,用略帶惆怅的語調歎了口氣。
寂也就是那隻大型熊獸,自從來到萬魂山,淳于義和它關系日益變好,老是“也兄也兄”的喚它,整日帶着這隻“大型犬”上山下水,别提多開心了。
但是她卻偏要故作愁悶道:“好無聊哦,今日不想和小也出去玩,我想去離夢海抓水母……”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騰空而起。
然後不過一刻鐘,淳于義坐在陸傾昱專門打造的泡泡“潛水艇”出現在了無比絢爛美麗傳說鲛人常出沒的離夢海海底。
陸傾昱還無比自覺地掏出了留影晶石要給淳于義拍照。
自從她說過一句“鏡頭是有感情的,愛你的人會把你拍得很好看”以後,一發不可收拾。陸傾昱堅決不用法力給她去拍所謂的人生照片,仿佛為了證明什麼似的,一定要親手拍出淳于義最美的樣子。
甚至淳于義有時候都對成品贊不絕口愛不釋手恨不得放大打出來張貼到床頭日日看的程度了,陸傾昱還不滿意,總是用十分無比極其認真的口吻說“不好,沒有你好看。”
淳于義:……
這次突如其來的抓水母計劃最後自然是導緻錯過了萬魂山五年一度的大型修煉盛宴,浩蕩磅礴的怨靈魂力就這樣白白流失了。
他倆也是一個不問主打試探一個不提主打樂在其中。前者全然當不知道,後者全然認為這件事不能與她提出的要求相提并論。
複仇這件事當然很重要,他無時無刻不在籌劃如何大漲修為一鍋端了那群道貌岸然的宗門。
淳于義是例外。
既然是例外,那計劃就要根據她的意願不停變化。
就像之前他還執意要和她同睡,執意要不一樣的晚安吻,在察覺到淳于義的各種抗拒,甚至演變到後來的惱怒後,他再也沒有提過此類要求。
他把淳于義卧室用屏風隔出一間外室,以做出自己能承受範圍内的最大讓步。
這樣有宇宙極品帥哥相陪相伴,想要什麼東西就能得到雙倍的日子别提有多爽。就連唯一的環境太過于陰森這一缺點,在淳于義嘀咕了一句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寂也變出幾個傀儡鬼,沒日沒夜按照淳于義的想法加急改造。除此之外陸傾昱按照記憶給淳于義把原府邸她小院裡的設計複制了一模一樣的,還在後山種滿了大片大片的美人蕉。
于是原本充滿陰冷鬼氣的萬魂山變成了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那塊淳于義不小心看了一眼生理不适了三天的血池也被陸傾昱移到了地下禁地,還設了結界。
總之,淳于義在最開始的不适之後,完全愛上了這樣的米蟲生活,每天的任務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陸傾昱給自己拍照,糾結讓鬼傀儡送哪家館子的外賣和去哪裡玩。
淳于義面上不顯,内心不止一次感歎,如果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強制小黑屋劇情,她早該歡歡喜喜地跟着對方來了。
而且,淳于義發現,陸傾昱特别好哄。
這人雖然是不正常了點,确實像條把人叼回窩黏黏糊糊不肯離開半步的陰郁毒蛇。一有不對勁就胡思亂想不說,還在意識到淳于義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後各種别扭發癫。
最初淳于義還被他那沉寂的,摻雜了某種“你不喜歡我那我們就一起死”的極端陰鸷眼神吓得不輕,認為自己拿了什麼救贖劇本遇到了一個病嬌瘋子,即将走上強制愛的不歸路。
直到後來,她慢慢意識到,陸傾昱無論如何生氣無論如何不滿,都不會對她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尤其在發現自己發怒的樣子會讓淳于義害怕後,他還會努力克制情緒,實在克制不住就跑出去發瘋。
要不就是自我傷害要不就是去找山外大小宗門的麻煩。
時不時被鬼妖來騷擾一下的宗門:神經啊!
于是,膽子變大的淳于義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打開一枚留影晶石觀看讓鬼傀儡搜羅來的霸道總裁無腦小短劇時,當着旁邊緊緊挨着自己的陸傾昱的面,十分刻意地感歎了一句:“啊,這個小師弟好帥哦~”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緊張是假的,她話音還沒落,危機感瞬時拉響警報,動物對危險的直覺令她脊骨不自覺顫栗了一下。
随之而來的是旁邊秒降下來的低氣壓和落在身上銳利的,幾乎要把她刺穿的視線。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淳于義繃直了神經,心裡已經開始後悔這次的試探。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試圖跳過這個話題時,陸傾昱突然輕輕發出了一聲冷嗤。
他伸手過來,拿走了她緊緊攥着的留影晶石。
冰冷的,不像活人的皮膚劃過掌心,淳于義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