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在田澤山川之國的辦公室裡,同樣虎視眈眈地看着豐樂昕,又極有耐心的男人。
真是棘手啊,回國以後,我該怎麼保護昕昕呢?
緊迫感,不由從内心深處奔湧出來。
雨林突然說道:“我們可以去地下世界找你嗎?”
烏利亞奇怪地道:“找我幹什麼?”
雨林說道:“以朋友的身份,找你。”
聽到這裡,烏利亞不由笑了出來。雨林瞪大了眼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笑。
“當然可以。”烏利亞笑了起來:“我,烏利亞·沃拉斯頓,永遠歡迎你們拜訪。”
雨林和豐樂昕一路送着烏利亞抵達了機場,随後兩人才趕去片場。
今天沒有豐樂昕的戲份,但導演要求豐樂昕前來觀摩學習。
中午吃飯之時,豐樂昕和雨林正在聊天。
誰知有一個不認識的家夥走了過來和豐樂昕打招呼。
“嗨!豐先生!真是好久不見啊!拍戲拍得怎麼樣啦?”
來的是一個金發人,他似乎很愛笑,陽光之下,他的笑容若黃金般閃耀。
豐樂昕看向雨林,雨林微微搖了搖頭,他也不認識。
于是豐樂昕試着用浮之國語說道:“嗯——你好,拍戲進展的還不錯。”
金發不由皺眉道:“豐先生的浮之國語,不是很流利的嗎?怎麼?”
豐樂昕說道:“我吃了太多辣椒,嗓子不太舒服。”
金發不再在意這一點,他感慨道:
“之前在遊輪上,豐先生的那位搭檔,章先生,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我那次和他見面,聊的相當開心。
“我都忘了,隻顧着拍視頻,發視頻,都忘了邀請豐先生來試一試鏡。
“這可真是一個大疏忽。
“幸虧章先生提醒了我,還運作了背後的力量,不然我今天就見不着豐先生了。”
豐樂昕慢慢理解他說的話,心下卻疑惑了起來,還有一個章先生?
金發說道:“豐先生,我現在能不能再拍一些你的視頻呢?
“之前發的你的視頻,反響都特别好啊。”
這個人,拍過貓貓?豐樂昕突然來了興趣,他很像知道貓貓用他的身體都幹了什麼。
于是豐樂昕說道:“當然可以,不過我都忘了加一下你了。
“你的賬号是哪個?哪個軟件?我也想看看那些視頻怎樣。”
金發爽朗地笑道:“當然可以啊。”
一頓操作猛如虎,點開第一個視頻,豐樂昕就樂了。
視頻裡面,貓貓站在遊輪的欄杆旁,朝着碧藍大海笑着呐喊:
“喂——!快來吃我啊——!”
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啊,雖然視頻裡的人也是自己,被人意外拍下,本應是一種出醜。
但是卻是另一個自己,一個與我完全不同的人。
真是奇妙,又有誰能想到自己死去之後,會有一隻貓貓前來呢?
又有誰能想到,貓貓這個穿越者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不去随遇而安。
竟然把我這個原主複活了。
這實在是——太——
不可思議了。
“他可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家夥啊。”豐樂昕笑道。
雨林腹诽,可愛嗎?我已經忘了注意這一點了。
他總是很可靠,總是一馬當先,總是站在最關鍵的位置,用出最關鍵的道具。
最初,聽到貓貓說起複活的時候。
我真的以為恐怕要十年八年,恐怕要用上一生的時光,才能複活昕昕。
但,誰能想到,隻是區區幾個月而已。
貓貓在其中究竟付出了多少,我根本難以估算。
雖然,他總是極力在強調。
強調每個生命都是原初的神靈。
強調魔力不是仙力,無需量化提升。
但,伴随着我練習遺忘是福越來越多,伴随着我對魔力的感知越來越深刻。
我真的覺得,他說那些話,隻是為了唬我的。
隻是為了讓最後的複活儀式可以成功,而故意這樣說的。
目的就是讓我深信,我可以成功。
目的就是讓我堅定,我絕不會因為什麼魔力不足而導緻複活儀式失敗。
然而,事實真的這麼簡單嗎?
如果不需要魔力,他為什麼要用那麼多道具,擺出大陣呢?
如果不需要魔力,為什麼複活結束後,那些道具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呢?
還不是靠道具提供魔力,以供給複活儀式那龐大的魔力量所需?
現在一切結束,最終複盤,以及我的魔法練習越來越多,我才能抽絲剝繭,找出真相。
世界是一片光明澤海,每個生命都是原初的神靈。
這句話,應該是對的。但必然是殘缺的。
這句話,一定不是孤零零的一句話,而有着屬于自己的上下文。
就好像數學裡講,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這句數學理論有屬于自己的前提條件,那就是兩點位于同一個水平面上。
我相信,生命皆初神這句話,也一定存在着前提條件。
據說,最高明的撒謊方式,不是說假話,而是每一句話都是真話,隻是殘缺不全而已。
也正因如此,貓貓和近水,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哄騙”我吧。
細想至此,雨林笑了起來,隻是不知為何,眼角卻有淚,他答複豐樂昕道:
“對,貓貓,還真是一個善良到可愛、可愛到不舍得說再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