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埃米爾痛苦地道:
“哦,不,為什麼阻礙我的會是這樣可笑的答案呢?”
伊登說道:“我也同樣感到疑惑。”
伊登又看向那海報,細細腹诽:若這是試鏡的留照,那麼這位應該是貓貓大人才對。
唔,真是有趣,同樣是一個人,同樣是一具身體,卻代表兩段人生。
有種命運折射交織的既視感,朦胧、恍惚又神秘。
兩人繼續散步,又過了一兩個小時,突然一道空間的氣息劃過。
伊登發現眼前的空氣裡裂開了一些碎片,仿佛是一面破碎的鏡子。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沒有人留意到這裡的不同,隻有伊登和埃米爾。
“這是怎麼回事?”埃米爾伸出手,手指感受到冰涼與堅硬,好似真正的鏡子。
伊登說道:“我們陷入了一片鏡像空間裡了。”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柔和如春風的女性聲音:
“我嗅到了一股古老與智慧的氣息。”
伊登轉過了頭,打趣道:
“哦,女士,我還以為您會說:‘我嗅到了一股肮髒與刺鼻的氣息’。”
街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小圓桌,圓桌上擺着馬卡龍、可露麗和咖啡。
圓桌邊坐着一位紅發女士。
她一身绯紅絲衣,披着血色天鵝絨長袍,手持一本魔法書,臉上帶着淺笑。
“唯有智慧才能引起我的注意。”她說道。
埃米爾看向四周,真是奇妙,身邊很多行人就此經過,卻看不到這桌子。
伊登說道:“您應該來自于神秘局吧。
“以您的實力,應該坐鎮後方,閱讀古書,品味甘醴,尋察魔法之妙。
“沒想到,居然親自來了。
“我還以為,您會先派一位老好人特工,先行與我們接觸呢。”
她笑道:“俗套的橋段,自然不能用之于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生靈之上。”
伊登彎腰道:“您高看我了。”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以你的智慧,足以逍遙世外,今日來此鬧市街巷,是有求于我們嗎?”
伊登将埃米爾攬至身旁道:“我希望他可以像正常的同齡孩子一樣快樂。”
她微笑着颔首:“如你所願。”
她如影般而來,又似煙般離去。
駐足隻是寥寥數秒,交談隻是寥寥幾句,便已經終結。
埃米爾一臉迷茫,難道這幾句話裡有什麼暗語嗎?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呢?
伊登則道:“走吧,我們回住的地方去。”
埃米爾被伊登擁着轉身,回頭,剛才空氣中鏡子般的裂痕已經消失不見了。
埃米爾說道:“所以?”
伊登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安排,但我想,該來的人終究會來的。”
該來的人?埃米爾問道:“什麼該來的人?”
伊登說道:“自然是神秘局的特工。
“剛才之後,已經等同于我們成為神秘局的編外人員了。
“接下來,就需要神秘局的老好人特工出場,為我們進行安排。”
埃米爾瞪大了眼睛:“我們已經是編外人員了?這麼快!”
伊登點頭道:“那是自然。”
埃米爾覺得不可思議,他又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對話。
他怎麼也想不清楚,究竟哪一句說明了他們要成為編外人員了。
“不用簽個合同什麼的嗎?”埃米爾問道。
伊登笑道:“這是神秘界,簽什麼合同?
“指紋可以造假,文書可以纂改,字迹可以删除。
“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簽合同有什麼用?”
埃米爾感歎道:“原來是這樣啊。”好費腦細胞。
到了第二天,伊登租的房子被人敲響。
伊登和埃米爾已經用過早餐,兩人在書房裡閱讀魔法書。
“應該是神秘局的老好人特工。”伊登說道。
門一開,無數白羽毛飄飛而來,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人。
“你們好啊。”他笑道,年紀看起來和埃米爾相仿。
埃米爾眼前一亮道:“你好你好,我叫埃米爾·奧列戈夫。”
“我是伯格·布萊恩,安娜·葛嘉絲塔芙女士讓我來帶帶你們。”白羽少年笑道。
“伊登·加斯克爾。”伊登優雅一笑。
伊登将白羽少年請進屋來,又沖泡了一杯咖啡。
埃米爾好奇地問道:“我和伊登需要做些什麼工作嗎?”
白羽伯格說道:“這幾個月,我們三個人是一個小隊。
“一般來說,什麼級别的、什麼實力的人,就負責處理什麼級别、什麼難度的任務。
“這是在絲勺市是這樣的。如果在偏僻的州區城市,主要遵循就近原則。
“但也看情況。
“我聽安娜女士說。
“你們隸屬于編外人員,每兩周參加一次任務即可。
“同樣,因為我是未成年嘛,還要上學,所以也是這樣的份額。
“我們三人組隊,将以埃米爾你的實力為基準線,參加任務。”
埃米爾驚訝地道:“我的實力嗎?需不需要我們對打一下,由你測試一下我的戰力值?”
伯格喝了一口咖啡,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安娜女士已經評價過了。”
“評價過了?”埃米爾瞪大了眼睛:“我們當時隻是見了一面啊。”
伯格抱臂道:“這就是安娜女士的實力啊。”
埃米爾喃喃道:“這可真是不得了啊。”
伯格晃了晃手道:“基礎操作了,不要吃驚。
“等你以後多出幾次任務,熟悉熟悉神秘界的情況,你就明白了。”
埃米爾問道:“今天有任務嗎?”
伯格說道:“沒有。你有别的事情要做嗎?”
埃米爾也道:“沒什麼事,隻能閑着看一看魔法書。”
伯格便道:“那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吧。”
“欸?遊樂園?”埃米爾很驚訝。
“對呀,一起去吧。反正也沒有事情可做。”伯格說道。
伊登道:“你們兩個一起去吧,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伯格便道:“正好,加斯克爾先生。
“埃米爾上學的事情需要辦一下。
“還有你們兩個的身份之類的。
“以後,我和埃米爾就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一起上課了。”
埃米爾吃驚地道:“我還要去上課嗎?”
伯格理所應當的說道:“當然了,我們還沒有長大成人啊,不上課做什麼?”
埃米爾問道:“是魔法學校嗎?”
伯格吃驚地道:“你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地方?
“我們可是神秘人物。
“什麼是神秘呢?
“難以傳授他人,便是神秘。
“魔法一途,全靠自己領悟,怎麼可能會有學校呢?”
埃米爾捂着臉道:“可我不想學數學物理啊,我覺得應該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魔法書上。”
伯格說道:“并不是隻有‘魔法書’是魔法書。”
埃米爾道:“這是什麼意思?”
伯格道:“世界上的每一本書,都是魔法書。
“世界上的每一個數學公式、物理規則,都可以喚醒神秘。
“安娜女士說:當你停滞不前,不妨去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看看繭房以外的事物。
“我們現在年紀還小,正是思維最為跳躍的時候。
“應該豐富閱曆,拓展知識領域,而不是畫地為牢,蹲守一畝三分田。”
埃米爾捂着腦袋搖頭道:“好痛苦、好難受、我不想學習。”
伯格攬住了埃米爾的肩膀,帶着他往外面走:“哦,夥計,這是人生必要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