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獸人們還在嬉笑辦事。
被能量加持的箭矢聲音極小,速度極快,傾波射完一箭,轉瞬又是兩箭射出。
直到這時,獸人們才發現同伴受傷倒地。他們左顧右盼,還在尋找敵人。
傾波又有一箭蟄進獸頭腦殼。
獸人們終于發現了烏利亞和傾波,他們高吼着、咆哮着、憤怒着殺來。
一隻雌性、一隻獸人,我們這邊還有六個,此戰必勝!
趁着衆獸人咆哮之時,又有一箭命中。
獸人們奔跑着,同伴隻剩四個。
烏利亞扭頭準備後撤,獸人隻剩三個。
烏利亞跑了幾步,獸人隻剩兩個。
最後那個獸人被春色支配,已經分不清楚形勢了,他沒有注意隻剩自己一個了。
傾波幹脆利落地解決了他。
烏利亞望着那十個呻吟着的、即将死去的獸人,心裡不是滋味,許久後,他歎道:
“果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傾波則道:“沒那麼簡單。
“箭矢厲害是一回事,還有兔卿的箭道模拟,以及我精神力的輔助。
“缺少了任意一環,都打不出這樣的戰果。”
烏利亞背着傾波去探望那位人類。
黑發,少年狀。
傾波将鳥皮衣蓋在他的身體上,為其遮羞。
少年蜷縮,鴛鴦滿身。
他呆呆地望着一地獸屍,淚水湧出,唇邊似乎在言語,但聲音微不可察。
烏利亞湊近了聽,竟是:
“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啊——”
傾波怔住,久久不能言。
烏利亞突然想起了貓貓。
有的人被寵愛着,幸運滿懷。
而有的人,總是厄運纏綿。受罪之人,真的有罪嗎?造罪之人,為何總是逍遙人間?
傾波看着少年,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豹王領地裡看到的那些雌性。
他們雙目失神,赤身裸體,紅粉骷髅,行屍走肉。
這樣的人,在地下世界究竟有多少呢?難以估量。
傾波突然問向烏利亞道:
“烏利亞,你救了我,當時守護了我很久。
“後來做事也好,對世界的看法也好,都非常成熟。
“你是為了變強才來到地下世界的,可你卻和獸人不同,你還有着人性的溫柔。
“我覺得你是一個真真切切的男人。
“你在獸人部落裡生活那麼久,那些雌性,你見了很多。
“你為何不像幫助我一樣幫助他們呢?”
烏利亞閉上了眼睛道:“你高看我了,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
傾波搖了搖頭道:“不,我覺得你并不平凡。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烏利亞淡淡地道:
“若是女孩,會選擇所有人。
“若是聖母,會選擇所有人,并有能力保護所有人。
“我不是女孩,也不是聖母,我隻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我隻會選擇一個人,保護一個人。
“然後——犧牲所有人。”
傾波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問道:“他,要怎麼處理呢?”
烏利亞說道:“送他回到地上世界吧。”
地上的少年聽到這話,有了反應:“不、我不回去。”
傾波皺眉問道:“為什麼?”
少年喃喃道:“地上是地獄。”
“嗯?地上是地獄?”傾波問道:“什麼意思?”
少年搖了搖頭,淚仍然在流,他哭着道:“去哪兒都一樣,在地上也要被人玩弄囚禁。”
傾波沉默了下來,看來這個少年以前生活得相當辛苦。
烏利亞道:“你留在地下,也無法保護自己。”
少年道:“殺了我吧。”
烏利亞皺眉。
少年道:“殺了我吧,用你的箭。我逃不掉的,天涯海角,都逃不掉。”
傾波皺眉。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弱小不配活着。”
傾波突然出聲道:“你想複仇嗎?”
“嗯——”少年道:“但,做不到。”
傾波丢下去一枚金環,此金環可以戴在手上。
烏利亞皺眉道:“這是——”
傾波正色道:“我要去地上,但我同樣希望雌性們可以得到拯救。
“你若要複仇,獸人便是你的敵人,雌性便是你的朋友。
“人多力量大,你明白的。
“金環你戴在手上,若你的複仇意志足夠堅定,或許你有機會覺醒精神力,擺脫弱小。
“掙紮着活下去吧,究竟是被命運擊垮,還是怒火燎原,都是唯有你才能寫下的答案。”
說完後,傾波一夾狼腹道:“烏利亞,帶我去找洞穴。
“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不用做手術,也能去往地上世界的好辦法。
“我要去嘗試一下。
“這也是我對命運高呼的咆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