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姚下嫁何弘軒五年,夫妻二人生活穩定,但依舊未有所出。
何老太太自是十分着急,雖陳家家世顯赫,權力較大,但不能繁衍子嗣便是女子的罪過,就算鬧到聖人面前,也是有理可究的。
為此,何老夫人每每參加京内賞菊、遊湖等宴會邀約,都會直言羨慕别人家丁興旺,由他人口中提起納妾一事,既不明面得罪國公家,又惹得達官顯貴的婦人怨恨。
很好,真是好一番算計啊。
與國公爺較好的婦人,自是将何家的态度傳到了國公夫人耳中,氣的她無處發火,多年來女兒一直未有身孕,不知看過多少郎中甚至太醫,吃了多少湯藥都無果,可能就是命中子女無緣淺薄。
何家自是等不起,但想到陳家娘子今後的日子,還是得親自挑選納妾人選。
至此,國公夫人便做主,便将陳星婉、陳星娴兩位庶女同時嫁給何家做妾。
庶女小娘不受國公爺喜愛,便容得為人妾侍,還是自己嫡姐的家中,日後自是有所依靠。
何家見此,自是不敢再說些什麼,隻是陳月姚回府鬧了幾次,在母親的勸導下也漸漸接受。
自己作為嫡女,連名字都任性高人一等,以後成為夫人與妾侍,更是氣勢上壓人一頭。
不負所望,十年間,陳家姐妹先後共生育三女一子。
陳星婉自嫁到何家便對嫡姐惟命是從,瞻前馬後,但生了三個女兒,未有一子。
陳星娴不喜争搶,隻在婚後三年誕育一子,名為何延亭,現下七歲了,一直養在身邊。
何老夫人自是十分不滿,家裡香火還是不旺,多年來又暗中塞了個外室,卻還是生了個女兒,她便得知何家注定與兒子無緣。
她也漸漸動了遣吳家娘子生育的嫡長子回府的想法,何弘軒自是不同意。
想來現下都成了吳氏子孫,自己怎能為了兒子強行要回,這有損讀書人的骨氣。
可他不知,當初狠心傷害吳清音與孩子的時候,早就令人鄙夷。
他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何延亭作為何家名義上唯一的嫡子,何老太太自是百般愛護,其母陳星娴不喜宅鬥,性格溫柔,便更得何弘軒心意,近兩年比陳月姚還得夫君喜愛。
陳月姚自是不肯低頭,她眼見寵愛不如從前,雖不喜子女,但想聽從母親孟氏所說将庶子記到自己名下,由她撫養。
“軒郎,多年來我未有所出,實為不生育子女的罪過,不如娴兒妹妹有福氣,養育亭兒多年,我自是十分羨慕。”她默默拿起手帕擦
拭自己眼角的淚水,嬌滴滴的樣子讓人十分憐愛。
何弘軒見狀,輕聲安撫,他也知曉她多年來的不易,更是下嫁,光耀了何家門楣。
“月姚,我從未怪罪過你,母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何家有延亭一個已足矣,你與娴兒一同撫養,你也是這個孩子的嫡母啊,你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說完,他将夫人摟進懷中,在額角親親吻去。
“軒郎,妾身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講,就怕夫君不悅。”女子頭微微擡起,眼睛帶着憂郁的看着他。
“娘子但說無妨。”女子家自是不能闖出什麼大花樣。
“我想将亭兒記到我名下。妾身與孩子勢必無緣了,将來也不會有嫡子,那亭兒就是唯一一個男孩,他漸漸大了,已然讀書,未來定是走科考之路,若他成為嫡子,想來父親将來也會在官場幫扶,這對夫君來說更有益處。夫君以為如何?”
何弘軒未及時回話,陳月姚所說不無道理,若兒子科考成功,那自己便後繼有人,何家便會官運亨通,但亭兒從小養在陳星娴身邊,一時還難以說出口,還需考慮考慮。
“夫君是怕我會對亭兒不好?即使不做母親,我也是這孩子的姨母,同屬一脈,有血肉絲縷般的聯系,我怎敢苛待亭兒。”淚花在女子眼中打轉,委屈的樣子真讓人心碎。
“好了好了,我未曾擔心娘子對他不好,隻是亭兒從小養在娴兒身邊,從未分開過,我是怕他會與你不熟悉。”何弘軒意味深長的說着。
“夫君的擔憂過度了,星娴妹妹雖離我住的遠,但她可以時常看望,待亭兒下學後也可以去向她請安,考究學問。我是不會剝奪母子親情的。”陳月姚緊握他的雙手,輕柔的回應,打消他的顧慮。
“娘子如此貼心,我心甚慰。”何弘軒還是答應了,畢竟子女記在哪兒對他無關緊要,何家的榮耀才是最重要的。
“今晚夫君要來嗎?我們都好久沒見了,妾身十分想念夫君。”女子楚楚可憐的望着他,雙眼一閃一閃勾人魂魄。
“好。”男子朝她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