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财也要,責任也丢,好一個既要又要!
這人竟如此栽贓陷害,還是自己的親祖母!
真是可悲可笑!
不知何許,迎橘走到堂前扶起跪地的君憐,為她整理衣衫。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開始了真正的遊戲。
“父親,動家法前不知是否該退避左右。”何君憐皮笑肉不笑,緊盯着春喜。
春喜自是眼神躲避,不敢直視,她現在早已站不直了。
“你這話是何意。”何弘軒面不改色,說話聲裡夾雜着一絲冷漠。
“事關我何家盛名,若外人知曉怕是對父親官聲有辱。”她轉換來視線,又開始盯着何弘軒,眼中的尖銳毫不遜色。
沒有什麼比名聲清譽更重要了。
何弘軒不敢拿他開玩笑,便自請陳河去偏室等候。
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陳河再怎麼聽,也無法替他們決斷。
“外人早已退去,有什麼事直說。”何弘軒性子直爽,自是不喜拐彎抹角。
“父親,城西的田莊乃是聖上遊曆世間時,偶遇外祖父受到救濟,為答謝恩惠所贈,地契、畫押一一具在。而祖母貪圖我吳家田莊金錢,似有變賣售賣之意,君憐苦苦哀求,祖母卻铤而走險逼迫我去典當。事已至此,君憐便不替祖母隐瞞了。”她立刻跪地,開始痛哭起來,淚水打濕了衣襟,顯露她纖細的身軀。
“母親,确有此事否?”何弘軒又看向坐在高堂的老母親,她的臉色這番慘白與之前的蠟黃像完全變了樣子,見此表現,想必與她推不了幹洗。
“軒兒,母親……母親并不知曉此事,不信去我房裡搜,沒什麼見 見不得人的,不信你問春喜。”何老太太說話磕磕巴巴,連底氣都沒有,快不打自招了。
春喜更是身體發軟,目光呆滞,完全聽不到叫喚。
“春喜嬷嬷,那日,你同我吃酒,難道你都忘了嗎?”君憐看老太太知情不多,還是得朝春喜發力,一網打盡。
“老奴不敢,都是大姑娘要拉我吃肉吃酒,奴婢同席過後便離去了,都怪老奴貪嘴,該打。”春喜聽後便跪地不起,頭更是重重低下,絲毫不敢微擡。
“父親,事到如此嬷嬷竟将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女兒真是百口莫辯。那日,嬷嬷尾随我來到珍肴樓,便任意布菜,随我大快朵頤。為此,她威脅我從我手中搶走地契,連忙去了當鋪,掌櫃見到皇家契約更是不敢典當,張口拒絕合作,春喜嬷嬷連哄帶吓,掌櫃自是難堪便私下給了她豐厚銀錢,打發她走了。當晚,掌櫃找到我京中吳家,将地契歸還,如今便是女兒手中這份。虧得掌櫃膽小怕事,要不今日全家都得陪葬。”何君憐将手中地契奉給何弘軒,一頓輸出。
“主君,我沒有我沒有,是那人,就是碧荷才對啊。”春喜不敢擡頭,一頓亂指,指向碧荷。
“奴婢不敢,都是春喜嬷嬷派奴婢們到大姑娘身邊侍候,緊盯春音堂動向,時時彙報。那日春喜讓我待她走後前往當鋪,假裝是大姑娘去典當的,奴婢沒有私拿一分錢啊。”碧荷全盤供出,當真是不留情。
原來,何君憐早就發現瑞壽堂将細作派到她身邊,還恣意縱容以為未被發現,卻不想當日也是如此便露出馬腳。
“春喜,原來當日你欺騙我說當鋪掌櫃沒有給你錢财,便縱使碧荷偷竊君憐金銀首飾前去典當,原來是你從中拿取大量分紅啊,好大的膽子。怪不得你個卑賤之軀都有錢去珍肴樓大吃大喝了,可見多年來你從中貪圖多少金銀。”何老太太發現,原來身邊的老奴才也想從中分一杯羹,還背着她有意隐瞞,這下便是多年情分也不顧了。
“老夫人,春喜沒有啊,就這一次,老奴兒子病了才一時糊塗,求老夫人原諒奴婢吧。”見狀,她連忙磕頭,腦門滿是鮮血不止,場面十分難看。
事到如今,真相已然明了,何弘軒派人尋來了陳河,也給他一個交代,趕快将外面的官兵撤走,否則明日流言碎語将傳遍京都。
“春喜偷盜金銀,碧荷吃裡扒外都移交給将軍吧。”
“父親,剛聽碧荷說,春喜嬷嬷吩咐他們婢女偷聽我春音堂動向,不知他們是指誰啊?若不一招兒斷了念想,女兒久久難安。”君憐見外人也在此,便有意打壓父親鏟除細作。
何弘軒自是不能當着外人面不給她情面,堂堂尚書府竟然宅鬥如此,真是丢人。
為此,連碧荷、碧玉、碧清等一系列老夫人身邊的人都被摘掉了,隻剩下陳月姚這一派了。
果真是天大的好事!
衆人走後,隻留得何弘軒母子二人。
“母親,君憐所留地契是否是你指示那老婦人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