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轉向夫君,投來了一陣寒氣。
他自是不會接招,何延亭雖小小年紀但他的能力與天賦早早被他看在眼裡。
亭哥頗有他兒時的風範。
今後定成大器!
陳月姚有孕一事傳遍了府内,全府上下不無慶賀主母有喜,這孩子定是踩着祥瑞而來。
何君憐自是對她無感,想來這也是一噱頭,說不定就能“解救”亭哥!
而府内的另一腳,又是驚心動魄。
卓睿齋内。
“什麼?陳月姚有了身孕。”陳星婉聽到婢女禀報簡直不敢相信,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了孩子,當真是有福氣啊。
隻是這個孩子來的不巧,若是嫡子,自己便沒有可利用之處,将來便更沒有她們母女四人的出頭之日了,可是,又不能直接除掉,風險極大。
真是令人愁苦。
“府内這些人,老太太自是欣喜孩兒不能下手,那何君憐更是個狡黠之輩,聰明極了……剩下就是陳星娴,與她結怨已深,兒子還在她手中,便是最好下手的了。”
思來想後,陳星婉便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這事不能她下手,便找個靠背的。
第二日,迎楓齋内。
“妹妹,近日可還好啊。”陳星婉一早請了安便來到此處。
“姐姐,你怎會來此,真是稀客。”事出反常必有妖,陳星娴不知她意欲何為,但料到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這話說的,我來看看妹妹,難道妹妹不歡迎我嗎?”
“怎會,快坐。”
自嫁到何家十餘年,姐妹二人從來沒有什麼走動,同是庶女本該團結一處,卻分道揚镳。
“亭哥走了,感覺妹妹處清冷了不少。”她環顧四周,見屋内沒有什麼擺設,不由得說道。
“是啊,有了孩子這今後日子便有了着落,否則這漫漫長日塗填寂寞啊。”
女子二人都是母親,聊到孩子都是頗有感觸。
陳星婉第一次對她有了轉變,原來所生的是兒子卻也同她般處境不安。
“若是大娘子能平安生産,今後你我二人之路越發艱難。”事到如今,陳星娴便不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着。
“姐姐說笑了,嫡姐乃府内大娘子,自是掌管全家,若繁育女兒定是嫁給勳貴伯爵之人,倒是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今後的親家定要好好擇選。”她面不改色,端起桌上的茶杯冷靜的品嘗道,露出風輕雨淡之意。
“若她生個兒子呢,你就不怕沒你出頭之日!”陳星婉見她毫不接招,瞬間言語犀利,聲量提高些來。
“若是個兒子,亭哥定要同他好好相處,輔佐他繼承家業。”
這茶真燙啊!
聽到此,陳星婉再也坐不住了,這人竟如此不在意,真是生了長子之人嗎?一點都沒有瞻前顧後的意圖。
不成大器!
“姐姐慢走。”
“娘子,婉小娘今日……”翠荷久站身旁,連她都忍不住開口。
“我知道,但我隻能這樣。”
陳星娴知道,那日主君有意讓亭哥繼承家業,但是自己表現太明顯,隻想着母子二人有出頭之日,卻忘了這位大姐姐是如此心狠之輩,這樣說便能保全兒子不受折磨。
陳星婉頭回來迎楓齋便栽了跟頭,一路上她滿腔怒火,難以發洩。
“見過婉娘娘。”小女孩在府内走動迎面遇到了她,便恭敬的請安。
“你是……”她一時懵住了,這小丫頭是誰?
“小女靜柔,見過小娘。”
靜柔?景柔?真是大膽,一個外室所生之女竟跟小女兒撞了名。
“滾開。”陳星婉自是怒火中燒,滿肚子的氣無處撒。
“小娘,阿娘曾跟我說女子定要舒緩郁結,否則因氣虛體弱容易生病,對自身無益。靜柔還要向大娘子請安,便先告退了。”
靜柔雙腿險些站不直,接機快走一步,否則“紙老虎”的樣子就要被發現了。
舒緩郁結?氣虛體弱?
“是啊,陳月姚本就不适宜生育了,今朝有喜若因自身保養不當這可就不怪我了。”
這宛如醍醐灌頂般提醒了陳星婉。
今日可見,誰都靠不住,還是得自己出馬,為了女兒能高嫁博得好前程,她定要一試。
即使結果不盡人意,也要自身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