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将宋敬扶上馬,将他放在前面,君憐則被李慕抱在懷中,同乘一馬。
她從未與陌生男子這般親密!
一時竟羞澀起來,努力向前移動,避免接觸。
這點小動作全被李慕看在眼中,故作恐吓:“娘子勿動,若驚了馬,從馬上摔下殘了,我還得對你終生負責!”
君憐雖不會驅馬,但也知曉他是為誇大其詞,便稍作委屈道:“郎君自當好生縱馬,若你我二人在此墜落,導緻郎君終生無嗣,那便是君憐之過了。”
尴尬的氣氛如冰點般在此處凝結。
李慕從未被人這般說過,不知這流連煙柳之地的女子竟這般口無遮攔。
孟昭見二人拌嘴之景不由得笑出聲來,李慕兇狠的眼神朝他看去。
終于出現比王爺更嘴毒之人了,這女子出現的太晚了!
刺史府。
幾人馬不停蹄,現下已到刺史府外。
門口的小厮進府傳了消息,陳月姚聽聞立刻前來,眼見何君憐完好無傷,身後馬上又坐着一氣宇軒昂的郎君,定是身份貴重之人。
可二人又有何交集?難道?
陳月姚假意憂慮:“憐姐,今日你跑去哪兒了,我與你父親擔憂已久,派衆人前去尋找都未曾找到,生怕你出了危險。”
“君憐無礙,惹大娘子擔心了,是君憐之過。”聽此話,她發現其中漏洞,那便随她做戲吧。
派衆人尋找?真是信口開河,怕不是在自家門口找的吧!
孟昭扶人下了馬,陳月姚見他身上背着傷痕累累血迹斑斑之人,一臉震驚:“這是何人?怎會受如此之重的傷。”
“大娘子,我們進去說。”君憐四處張望,生怕遇見歹人發現蹤迹。
“來人,将人扶過來。”
孟昭将宋敬交給侍從,轉身上馬。
“今日多謝郎君。”君憐恭敬行禮,不卑不亢。
陳月姚見狀,心覺定有異樣,二人關系緊密,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郎君,不急這一時,到府内喝盞茶再走呀。”
“多謝夫人,天色已晚,不便逗留,待擇日再來上門拜訪。”說罷,李慕縱馬疾馳而去。
正堂内。
“迎橘……”何君憐猛然想到,迎橘被捕生死難料,她便急不可耐,求得父親立即查明真兇,連忙解救。
何弘軒被婢女叫醒,扶來堂中。
他望着眼前遍身傷痕的男子,緊緊凝視,猛然一驚:“宋敬,真的是你,你怎會……”
“弘軒,終于見到你了……”他淚眼婆娑,激動的站立難安,險些倒下。
“郎中,快去請郎中。”
侍從連忙扶着他,送往床榻,此刻他已筋疲力盡,急需修養。
待郎中醫治後,衆人先行退下,留的些許婢女在屋内照料。
何弘軒氣憤不已,再見何君憐心中重石終是放下,可心中疑惑不解:“給我跪下,今日護送你回來之人是誰,你們之間可有絲毫糾纏?”
“不曾。我剛歸府片刻,父親便不顧原因開始責罰,君憐不知,做什麼都惹父親不悅,今日若不是偶遇郎君好心相救,我與縣令都在劫難逃。”她擡起頭來緊盯何弘軒,多日的氣憤終是在此發洩出來。
Pia!
一個巴掌落在君憐臉上,留下道道紅印。
“今夜你便在此處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别氣了夫君,憐姐也是無心之舉,我相信定與那人毫無幹系!”陳月姚心中暗喜,繼續煽風點火。
整個夜晚,何君憐既委屈又憂慮,迎橘現下可好。
衙門内。
厚重的鞭子陣陣捶打在女子輕薄的身上,道道血迹難掩。
“大人,這女子嘴硬得很,絲毫不肯說一點。”衙役累的氣喘籲籲,嚴刑拷打多人卻未見到像她這般女子。
“拖下去,留口氣即可。”姚賓此時慌亂不已,哪兒有時間考慮這人。
他坐在衙内,後背着涼,“宋敬已被救走,我們怕是要暴露了!”
眼前人平靜吃茶,好個風輕雨淡之态:“姚大人可是怕了,那我便跟主君禀報一聲,大人辭官歸鄉吧。”
辭官歸鄉?姚賓深覺不妥,萬一被人追趕盡殺絕,怕是連命都沒了!
“将軍怕是說笑了,下官自是肝腦塗地,望主君憐憫。”
事已至此,姚賓隻能緊抱他的大腿,才能留下一命。
在郎中多日診治下,宋敬漸漸身體康複起來,現下已能下地。
這幾日,他将廣州各官員與商人暗中勾結,貪污受賄的證據全都交給了何弘軒。
見到如此鐵證,何弘軒、蕭紀蘅二人如降甘霖。
何弘軒謄寫一密信,将宋敬所訴之名單皆列在上面,快馬加鞭派人送回朝内。
他們知曉,此次廣州之行隻是來查貪官,而非前來抓捕。
事已至此,何弘軒一行人終可歸家。
聽此,陳月姚欣喜若狂,連忙吩咐婢女快些收拾,此地早就呆夠了。
在衆人安閑自得之時,突然刺史府闖入大量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