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疼?身上除了腿還有沒有傷到别的地方??”
趙青松搖搖頭。
發現貨車不對勁的時候,經驗豐富的林師傅就讓趙青松開了車門,刀光火石間,他是從車上跳下來的,車速不慢,當時腿一陣劇痛,他就沒了意識。
再醒過來,就是在現在這個地方。
身上除了腿傷嚴重一些以外,好像沒什麼大礙。血淋淋的大部分是陳望的血,也就是看着吓人。
額角的傷應該是車禍的時候撞到的,現在已經不再流血,之前的血迹也幹涸在臉邊。藍橋空出一隻手給趙青松擦了擦眼角挂着的淚珠。
趙青松一隻手握着藍橋的手,藍橋順着他的動作望去,手腕上應該是被鐵鍊束縛出來的淤痕。
他的手涼的很,藍橋輕輕地用兩隻手捧着,給他暖着。
在醫生趕過來之前,藍橋不敢挪動趙青松的身體,生怕一不小心給他造成二次傷害,隻能在地上,盡量維持現在的樣子。
趙青松失血過多,又因為腦震蕩本來就暈暈乎乎的,現在也沒力氣講話,隻攥着藍橋的手,死死地不松開。
再次睜眼醒過來,就是一片白。
藍橋坐在床邊,盯着床上的人。
趙青松看着身旁的藍橋,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沒紮針的另一隻手就迅速貼了上去,藍橋看了看他,回握住了他的手,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趙青松搖搖頭。
藍橋另一隻手把床緩緩調高,然後拿過來桌子上準備好的溫水,插上吸管放在趙青松嘴邊,他接着說:“身上的衣服我都幫你換掉了,沒看到定位器,你把定位器放哪裡了。”
趙青松咽了口水,緩解了嗓子的幹啞,想了想,說道:“定位器被我咽下去了。他們之前是做療養院的教官,搜身特别有一套,我,我想也沒想就咽下去了。”
他握着藍橋的手,喃喃道:“我怕你找不到我。”
說完,盯着藍橋的臉,認真道:“藍橋,對不起。”
藍橋捏了捏趙青松的手,安慰道:“不用說對不起的,怪我,怪我沒遲早發現。”
藍橋頓了頓,“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陳望的事情,可能後續需要你配合去錄筆錄,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傷。”
趙青松點了點頭:“嗯。”
藍橋轉身欲走,趙青松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下意識地拉住了藍橋的手。
挽留的話在喉間翻來覆去,硬是被生生咽回。但也舍不得,就這麼眼巴巴地盯着藍橋,手上不肯放開。
僵持一會兒,藍橋便又坐了回來,把趙青松的手放在一旁,用自己的手覆蓋上去,柔聲哄道:“王姨送了飯過來,現在在門口,我去拿進來,你乖一些等我回來。”
趙青松不肯放手,藍橋也不催促,就在原地陪着他。
出于對趙青松長時間未進食的考慮,藍橋妥協道:“這樣好嗎,我幫你把床升起來,你看着我,好嗎?”
“嗯。”趙青松點點頭。
他的視線黏在藍橋身上,盯着藍橋,從身旁走到門邊。
藍橋并沒有出門,而是讓門口的人去接王姨,他把門關上,又坐回了趙青松身邊。
趙青松有很多話想對藍橋說,可是又不敢,他害怕。
所以隻能讓藍橋多陪他一會,再多陪他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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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趙青松睡了過去。
藍橋生氣,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但是看着剛剛睡過去的趙青松,更多的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從一開始二人相處時,他知道趙青松不喜歡被調查之後,就沒再調查過趙青松的相關事情。
在他的認知裡,兩個人要相互尊重對方的意願才能長久。
雖然他也懷疑過療養院是否有隐情,因為得到的資料怎麼看都不太對勁。
無論是趙青松的經曆還是林秋他們所展現給他的,都不正常。
林秋他們家要滅口,所以藍橋還以為療養院是一個類似于精神病院的地方。但是,王正節的父母想要一個聽話的兒子,陳勇舅媽說那裡可以戒網瘾,這個療養院的功能未免也太過強大了。
而且是在一個遠離城市的地方。
雖然不排除城市裡也有這樣性質的地方,但藍橋覺得,他有必要去查一下,如果真的跟他猜想類似,那他也可以讓這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青松的心病在這裡,那療養院消失了,倒也一了百了。
藍橋接到陳文電話的時候,趙青松還沒睡醒,他迅速掐斷了電話,打開通訊軟件,看到了陳文發來的信息。
藍橋看着密密麻麻的資料,眉頭又慢慢皺了起來。
一些關于虞山療養院、青年矯正中心的字眼就瘋狂跳進了藍橋的眼睛裡。
陳文心細,也可能是因為他看完資料之後的義憤填膺,他把之前有人上告的案例的資料也補全放在了下面。
藍橋看着這些案例,眉頭越皺越深。
民間組織的戒網瘾學校或者這種性質的療養院,一般情況不方便舉報或者上告,辦學許可證和營業資格證并不難搞,他們這些組織資質合格之後,有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去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