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輕輕将人放到床上。
“早點休息。”
趙青松眨了眨眼睛,在之開着夜燈的屋内顯得格外明亮。
“什麼一己私欲?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沒什麼,說一個項目。”藍橋頓了頓,笑道,“做生意不都為了自己的私欲嗎?我是個商人,商人逐利。”
瞧着藍橋不想細說,趙青松點點頭,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剛剛發現人不在身邊,害怕的情緒更多一些,現在緩過來了,發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藍橋把手搭在趙青松的腰上,輕聲問道:“不困嗎?明天還有課。”
趙青松打了個哈欠,閉着眼睛喃喃道:“那你明天要去公司辦公還是在家?”
“不用去公司,我就在家陪着你。”
搭在腰間的手輕拍了下,趙青松睜開眼睛,他說道:“藍橋,我覺得你有點粘着我。”
聽到這話,藍橋倒也否認,隻是反問了句:“不應該嗎?”
好像,似乎,也許,應該。
趙青松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有點轉不動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要抓住什麼了,但是現在實在是太困了,以至于回複藍橋的話,都不知道應該算是說出來的,還是哼出來的了。
趙青松哼哼道:“好吧,應該。你可以一直粘着我。”
藍橋笑了笑,不說話,就這麼躺在了他的身側。
趙青松睜開眼,還想問什麼,但是冷不丁地一下就忘記了要說什麼。他一動不動的盯着藍橋的側臉。
藍橋睜開眼,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趙青松:“好了,閉上眼睛,睡覺。”
趙青松視線從他的額頭掃到眉骨,再一點點看到眼窩,睫毛,睫毛在光線下留下的陰影,鼻梁,到嘴唇。
可能是人的眼神過于直白。
藍橋用手輕輕撫上趙青松的眼睛。
“好了,睡覺。未來有大把時間給你看。”
趙青松在藍橋手心裡眨巴眨巴眼睛,睫毛掃過手心,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
-
次日。
趙青松在藍橋的書房,戴着耳機聽着網課,他看的很認真,不時的皺皺眉,在草稿紙上演算着。
藍橋處理完合同之後,随意翻開了一本書,一邊看書,偶爾擡眼盯着趙青松,或者說,盯着趙青松,偶爾看一眼書。
趙青松剛剛來書房和藍橋一起學習的時候,還有點不大适應。
但課總歸還是要上的,他委婉提過要不要分開學習辦公,被藍橋拒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被綁架之後,藍橋就很少很少讓趙青松遠離他的視野。
趙青松并不排斥,相反,這種無微不至,一擡頭人就在身邊的感覺,也正好彌補了他這段時間的安全感。
甚至他半夜驚醒,都會被藍橋輕輕拍着哄睡。
腿傷痊愈的非常之快,心理也沒留下什麼大的驚吓,趙青松有時候就在想,如果遇到藍橋早一點,比如是藍橋直接把他接回家,告訴他,“咳,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以後就和趙鋒斷絕關系了。”在藍橋的照顧下,他會不會就不會有那麼嚴重的後遺症。
現在這樣也沒關系,反正都不影響他的生活。
即使有後遺症,他自己也會把自己治好。
趙青松把桌子上的演算紙收拾了下,一擡煙就看到了藍橋在看着他。
趙青松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走到藍橋身旁,看着他手裡的那本書。
“……自深深處?”趙青松念了念書名,問道,“這是關于什麼的?”
“愛情。”
“诶,藍總也會看這些書嗎?”
“王爾德的愛情。”藍橋合上了書,放在了一旁,“我原本以為這些大家的愛情會和普通人不一樣。”
“他們應該是獨樹一幟的,鶴立雞群的,比我們看的透徹又或是愛的更深的。”
“然後呢?”
“不是的,大家都一樣。喜歡他,即使知道他的不好不足,也還是會熾烈地愛着。這是難以自控的。”
“嗯,知道不足,知道對方的缺點還仍然愛着,不愛單一片面的'ta',愛對方的完整和全部。”趙青松摸索着書的封皮,“這樣才能走的長久吧。”
“愛着他的全部,看到他的壞處,覺得可以接受,而後仍然還想着他的好,才能長久。”
“所以呢,所以這整整一本都是寫這些的?”
“這是他的獄中的情書。給他喜歡的人寫的。”
“這麼多,那他們最後怎麼樣?”
藍橋搖搖頭。
-
時間一晃而至。藍橋在考場等着趙青松出來的時候,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站在學校外面,遠遠看上一眼就離開。
隻是與那時不同的是,他現在可以站在最顯眼的位置,等待着他的愛人。
最後一門停筆,陸陸續續有考生從考場出來。
有的喜笑顔開,有的面無表情,但好像壓.在這些學子頭上的烏雲輕了許多,塵埃落定,等出分的時候再去想其他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