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臉上笑意了了,伸手一抱拳,“謬贊了。”
風途也笑了起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等每家每戶陸陸續續曬了谷子收了糧,天色忽然就陰沉下來。
劉柱從鎮上回來的時候,扯了些粗布給他們,也沒要錢,“你們看着打個鋪蓋或者衣裳,銀子就不用了,想必你爹給你攢這銀子也不容易,若哪天娶個好媳婦,你們爹娘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吧。”
兩人低頭“沉重”地道謝,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見他神色如常,朝廷的鷹犬該是沒有追來,也都暗自松了口氣。
粗布看着能打兩床被,或者做兩件厚實的衣裳。二人合計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索性先收起來,不過之前揪下的那些鳥毛有着落了。
明月看着屋外面的雨,計劃着等到雨停的時候去采菌子。
來桃溪村之前她在林子裡見過一些,隻是她認識的不多,那些不認識的都被她忍着饞勁兒扔了。
聽說有些有毒的菌子人吃了會發瘋,她可不想發瘋。
雨停的第二日,兩人一早就往河對面的林子裡走,走到半路,聽見不遠處有人喊他們,循聲而去正是豆苗。
“你們也去采菌子?”豆苗挎着個竹籃,小步向他們跑過來。
“對。”明月應了一聲,給風途介紹:“這是豆苗妹子。”
風途客客氣氣打了聲招呼,三人一起往林裡走去。
一路上,豆苗拉着明月熱熱火火說個不停,哪個能吃哪個不能多吃,她都認得。
“你看,雞蛋黃。”豆苗蹲下身,扒開潮濕的泥土與草枝,用棍子插入土中,撬出一顆蛋黃一樣的小菇,“不止一個呢。”
這一窩扒開,一下掏出三四顆。
“這個紅色也能吃。”豆苗采起一顆傘葉紅的菌子,遞給明月,
明月正觀察着,又聽見豆苗喊:“小風哥,那個不能吃啊!”
風途納悶地看着自己手裡的,又看向明月手裡的,“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啊。”
風途湊過去放在一起比照,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隻好丢了。
明月笑話他:“你鷹一般的眼睛不靈了嗎?”
風途沒理會她,指着一塊腐樹上生長的不黃不白的菌子問:“這個珊瑚一樣的,能吃嗎?”
豆苗點點頭,又有些困惑,“能吃是能吃,不過,珊瑚是什麼?”
“一種……特産。”明月解釋到。
豆苗搖搖頭,“沒吃過。”
走着走着,終于有一種風途認得的,他從樹上摘下一大朵灰色蘑菇,“小月你看,這個能吃,阿兄認得。”
明月哼哼一笑,“我也認得。”
路上遇到能吃的野菜三人也一并收了,待籃子裡裝得滿滿當當,兩人告别豆苗開始往家走。
菌子采了不老少,明月想着給劉嬸家送一些。
風途撚酸,“是給劉嬸送,還是給你柱子哥送。”
“不都一樣?這筐子還是柱子哥給咱們的,又給咱買了布。”明月看着筐裡的菌子,正滿足地不行,忽然反應過來,“你在吃醋?”
風途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忙收回目光,“沒有,少自作多情。往日是我年幼無知,如今早已及冠成年,斷不會再做出以前那些蠢事來。”說着好似生了氣,先在前面走了。
臉色說變就變這一點,還真沒怎麼變。明月無奈歎了口氣,忙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