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姑娘大聲叫着。
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沈雲舒趕緊拉着阿籬躲開,誰知那姑娘直直跑回了水缸後頭,留下身後兩張同樣驚恐的臉…………!
沈雲舒瞧的目瞪口呆,可看着躲回隔壁的小偷想着隻能将婆子找來問問。
半個時辰後那婆子站在院子裡,一臉尴尬的笑着。
“呵呵呵,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婆子讪讪的看了水缸後一眼。
“半夜讓人闖進屋子,偷偷吃了所有的東西還不是大事,難道要她拿着刀子取了我二人的性命才算大事?”沈雲舒一臉正色的質問道。
“哎呦喂,公子這話說的重了些,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能對你二人如何,隻不過是餓的慌才吃了你們些東西。”婆子擺手又搖頭。
“手無縛雞之力?能輕輕松松搬動百十來斤的水缸?”阿籬見婆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不錯。
“呵呵呵,這……這孩子偶爾餓的狠了力氣大些也是有的。”
“這人與你有什麼關系,為何會一個人住在隔壁的小屋裡?”沈雲舒瞧出那姑娘不大正常。
“她呀,是個苦命的孩子。”婆子歎口氣便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小姑娘叫勁草,是這戶人家原來的小主子,可小小年紀沒了親娘父親另娶了續弦,一開始那繼母裝作溫良淑德的模樣細心管教着。
後來掌管了周家的一切後慢慢露出了本相,再加上沒多長時間又給小勁草生了個弟弟,更是看繼女橫挑鼻子豎挑眼沒個好臉色。
“那也不至于将女兒丢在這裡自生自滅,這家男主子是個木頭人不成?”沈雲舒總感覺哪裡不對。
“她那沒良心的爹早被新媳婦哄騙了過去,哪裡還惦記自己亡妻剩下的傻女兒。”
“傻女兒?”
“哎,這勁草光長個頭不長腦子,那道貌岸然的爹怕是早就嫌棄她了,正借着新媳婦的手扔了這癡傻的女兒。”說到這婆子還拍了拍大腿。
“這人是個癡傻的?”就說哪裡不對,這下對上了。
“要說癡傻倒也還好,隻是長到了十歲孩童的心智便再沒了變化。加上她一頓能吃十個饅頭兩隻燒雞又力大如牛,這才被家裡人悄無聲息的扔在了這裡。”
“竟然這般可憐,那她胃口這樣大又沒有謀生的手段是如何生存至今的?”阿籬眼裡帶了些可憐與同情看着那堵牆的另一頭。
“嘿嘿,這不是有老婆子我嘛,您二位的租子便是她的口糧,昨日我事忙忘了給她送飯,便叫她自食其力偷吃了公子的糕點,還請二位莫要将此事鬧大,她也是個可憐人。”婆子央求道。
“既是如此,我二人倒是可以不計較,但這姑娘能輕而易舉的搬動重物,你也說了她力大如牛,那回頭若是傷了我二人該如何?”沈雲舒雖然也同情那姑娘的遭遇,可一想到她半夜悄悄溜進房内偷吃,還是感到危險。
“公子莫怕,這小妮子她從不傷人她膽子小的很,偷吃這種事情都隻這一次。”婆子再三保證道。
“那姑且再信你一回。”沈雲舒的表情依舊冷冷淡淡,一副不容易被糊弄的模樣。
婆子松了口氣,也跟着鑽進狗洞。
“快出來給二位認個錯,說以後不會再偷偷過來。”一會的功夫,婆子将人領了出來。
“高高壯壯”的姑娘,躲在矮瘦矮瘦婆子的身後,邁着小步一點一點的移出來。
先是低頭小聲道:“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随後慢慢擡起頭,小心翼翼的看着沈雲舒與阿籬。
圓圓的臉蛋,小巧的鼻子,本來是個秀氣的長相,被一身胖胖的肉撐的像個小皮球。
阿籬倒是瞧着她有點可愛,婆子還給勁草梳了頭發比剛剛幹淨不少。
許是看阿籬和善漂亮,勁草也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姐姐,露出一個腼腆的笑。
再将眼神瞥去沈雲舒那裡時又低下了頭,沈雲舒一身男子的裝扮不苟言笑的站在那裡讓勁草怕怕的。
“她倒怪會瞧眼色的。”沈雲舒笑了,有種冰雪融化的柔和,嘴角兩邊的梨渦一閃而逝。
“您瞧,我就說了這孩子膽子小就是能吃了點,往後我若是老了走不動了真不知道她該如何!”婆子有些愁容,她是勁草的鄰居,這些年偶爾照看着小姑娘。
“各人有各人的法緣,這姑娘最難時有嬷嬷照顧往後也定會順遂,放寬心的好。”阿籬對婆子開解道。
“你們是個好人。”婆子也拉着勁草笑道。
這麼個烏龍就算過去了,阿籬後來給那勁草買過兩次糕點,便将那小饞丫頭騙的成了小尾巴。
天天坐在牆頭眼巴巴的盼着阿籬能去找她玩,沈雲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阿籬投喂隔壁的小饞貓。
隻是勁草對待她與阿籬的态度不同,估計是覺得男子身份的自己有距離感,不敢靠近。
在等待舅父回風鈴鎮的日子,沈雲舒難得這般悠閑的四處走走逛逛。
細雨蒙蒙,霧氣飄飄,泛舟湖上悠悠蕩蕩,吳侬軟語餘音繞梁。
“雲舒姐姐,晚上有花燈節不如我們一起去吧!”阿籬借機拉住沈雲舒的手,撒嬌的聲音比外面唱曲的姑娘還要軟。
她身後的勁草也探出頭眼巴巴的一起瞧着,因為阿籬姐姐說過,屋裡這位是付銀子的,沒她點頭自己什麼都沒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