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廢話今個咋怎麼多?”
紅鬼面不耐煩地舉起槍:“管他四不四,都見着咱們了,能放他走?”
問月鼎左手背在身後,食指微彎,劃亮黯淡的符咒。
很感謝黑鬼面努力撈他。
不過看起來,其他人不打算放過他。
“給我桑!”
紅鬼面一聲令下,槍甩得虎虎生風。
深重的魔氣,利落的槍法,糟糕的脾性.....
問月鼎的眼睛越來越亮。
什麼都對得上。
他反身避開長槍戳刺,臉上還是被擦出道血痕。
問月鼎絲毫不懼。
他擡手,符咒如飛蛾撲火般沖向水面,掀起重重綠浪。帶着浮萍、枯葉的水沖擊着結界邊緣,鋪天蓋地地往岸上卷。
除去躲閃及時的黑鬼面,所有鬼面人都毫無防備,頃刻被淋成落湯雞。
紅鬼面的面具上挂滿了純野生浮萍,水順着縫隙湧入面具内。
趁他們分神的功夫,問月鼎右手曲指控水,左手掐訣,襲向紅鬼面身後的結界。
多虧黑鬼面拖延時間,他才能找到結界的破綻處。
可咒法落在結界上,結界毫發無傷。
糟糕。
太久沒看記錯了,剛才那是搬運訣,不是風襲咒。
幸虧除了看戲的黑鬼面,沒人瞧見這小插曲,問月鼎連忙丢出張符補救。
他看不到的地方,黑面具下的少年唇角勾了勾。
幾天不見,還是功夫半吊子,又喜歡用陰招。
咔、咔。
符咒覆上的瞬間,結界出現裂痕。
“不對。”
一白鬼面慌亂:“醫修怎麼會殺招?”
殺術和刀劍,都會損醫修道行。
原來他們要殺的是醫修。
聞言,問月鼎擡腕喚出請命,兩道歪去魔淵的劍氣劈出,徹底斷送對方念想。
“早說認錯人了。”
一直在看熱鬧的黑鬼面出聲。
“合體期醫修還能試着殺,可這合體劍修若藏了招,我們如何與他鬥?”
問月鼎猛地看向黑鬼面。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是合體期。
可其他鬼面居然真信了他的話,原本還有殺心的黑袍們節節往後退,隻有紅鬼面還不甘地站在原地,持槍随時要上前。
結界上的裂縫還在擴大。
好機會。
找上門的紅鬼面,不要白不要。
毫無征兆一聲巨響,結界徹底碎裂。
“撤!”
這下所有人都信了黑鬼面的話,轉眼散開不見蹤迹。
隻有紅鬼面低下頭,發現自己被條固定在樹上的紅綢死死捆住。
他和問月鼎修為相近,可因為急于掙脫,被問月鼎尋機會繳了械。
長槍落地,将濕軟的泥壓出坑來。
問月鼎的手腕被震得生疼。
“你個狗東西!”
從未設想過殺手反被獵物綁架,紅鬼面氣急敗壞,罵着問月鼎壓根聽不懂的髒話。
他罵了半天,問月鼎才在纏朱配合下,費勁給紅鬼面點了穴。
又是破結界又是繳械,他其實已不剩多少靈力。
幸虧鬼面人們毫無團結可言,再加上黑鬼面煽風點火,一個個跑得飛快,無人在意被落下的紅鬼面。
打鬥多少會鬧出動靜,他得先想辦法把這壯漢搬走.....
“大膽!”一聲厲喝傳來。
“今夜暄城治安嚴管,有試鋒門與城主府同查,何人敢尋釁.....”
“怎麼是你??”
刺目的光照得問月鼎睜不開眼。
拎着纏朱的一端,将五花大綁的紅鬼面藏在身後,問月鼎看向下巴脫臼的齊改。
“他突然領着一群人冒出來,說要殺我。”
指着紅鬼面,問月鼎一臉無措。
嘎巴。
将下巴合回去,齊改愣愣問:“那怎麼被綁的是他?”
聞言,問月鼎低頭:“我害怕,就把他捆了。”
齊改忙遣散湊過來的城主府府兵。
“伏異司想在暄城駐紮,得賣我試鋒面子,他們不敢動明鹫宗。”
等附近隻剩下試鋒修士,他壓低聲:“你和我說老實話,怎麼惹上伏異司了?”
“似是他們找錯目标。”
問月鼎将鬼面們的對話轉述給齊改。
聞言,齊改尴尬:“所以...還是我爹送的青衣惹了禍?”
“齊叔也是好意。”
“你要擔心,我找些修士護你。”齊改搖着扇子,“我娘要是知道你讓人追殺,不得罵死我爹。”
這事說小是烏龍,說大可是兩個宗門間的矛盾。
“不必麻煩長輩,你瞞着就是。”問月鼎誠懇道,“我隻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