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到家發現屋裡黑黢黢的。
“奇怪,時蘊玉還沒回來嗎。”
程澤打開燈,“那他發消息問我幹啥,哦,我知道了,時蘊玉自己想夜不歸宿,故意發消息試探我。”
切,詭計多端。程澤不以為然,時蘊玉回不回來對他來說沒什麼,獨占大床更爽。
程澤拿了睡衣去洗澡。他心情頗佳,一邊淋浴一邊放聲高歌。
捏了捏綿軟的肚子,忽然想起時蘊玉的腹肌,都是男人怎麼差距那麼大,程澤吸了吸鼻子,抽時間練練好了,珍珠應該會喜歡的。
擦着頭發走出浴室,意外看見時蘊玉在客廳。
程澤到冰箱拿了一瓶水,看時蘊玉臉色有些不對,關心問:“怎麼了,最近是不是很忙那麼晚才回來。”
“你很高興。”時蘊玉用的是肯定句。
“哈哈,是啊。”程澤沒有否認,随口道:“快開學了嘛。”
“馬上可以離開我,所以很高興。”
程澤停下動作,愕然道:“怎麼會呢,我是高興馬上可以不用上班了,哈哈。”
“對了,你吃飯沒有,還是先去洗澡?”
時蘊玉不答,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發出審視的光。
大概是做賊心虛,程澤被這眼神看的心慌,忙跑到卧室開空調,裝模做樣檢查窗戶,嘴裡念念有詞:“關嚴了沒有啊,冷氣跑出去就不好了。”
背後刺着不容忽視的目光。
程澤微微偏頭,發現時蘊玉倚着門,木着一張臉。
“你幾點下的班。”時蘊玉問。
程澤的心蓦然一沉,一瞬間以為時蘊玉知道自己撒謊,但很快否決,商場關門,隻有員工通道開着,一般人進不去,所以時蘊玉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店裡。
而且他絕不能讓時蘊玉知道自己在約會,也絕不能讓珍珠知道時蘊玉的存在,嚴笑钰事件讓他警覺,如果珍珠喜歡上時蘊玉,那他可以從二十樓跳下去了。
程澤佯裝不耐煩:“将近十一點吧,怎麼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加班,快月底了,店裡大盤點。”
時蘊玉冷笑,走進卧室,關門,摘了手表,扔在床頭櫃上。
最後一次機會,程澤錯過。
“趙珍珠。”時蘊玉掀開嘴唇,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你們交往多久了。”
他的聲音冷冷的,語調平平的,像枉死上來伸冤的鬼。
往日的時蘊玉總是溫和的,笑容滿面的,從沒見過這樣的他,程澤無端害怕,他的手僵住了,腳釘在原地,時蘊玉看見了?他什麼意思,問珍珠做什麼,程澤防備地望向時蘊玉:“這不關你的事。”
也許是自己強有力态度擊退了時蘊玉,時蘊玉竟沒有追問,而是淡淡道:“倒一杯水給我。”
程澤長舒一口氣,時蘊玉翻篇了,今天他的狀态不對,也許是看到自己談戀愛,他心裡不平衡,也對,兩人都在苦哈哈打工,但自己卻能找到女朋友,還美美約會,任誰看到都會生氣的。
“要冷的,還是溫的?”程澤好心問,既然自己讓時蘊玉心裡不平衡了,就在這些小事上滿足他一下吧,誰讓自己太優秀,太善解人意呢。
“随意。”
時蘊玉需要降降火氣,程澤很聰明的給他到了一杯冷水,裡面飄着幾塊冰塊,回到卧室,卻發現時蘊玉坐在他睡覺的一邊,正低頭玩手機。
手機?
莫名眼熟,程澤定睛一看,發現時蘊玉拿的是自己的手機。
“放下!你拿我手機幹什麼?”程澤吼道,随即後知後覺:“你怎麼知道我密碼?”
時蘊玉翻着手機相冊,最新照片裡果然有趙珍珠,有一起吃飯的合照,有電影票根,還有一張程澤偷拍趙珍珠的背影。
“呵。”時蘊玉揚起手機:“程澤,你拿我送你的手機和别的女人照相?”
“給了我的自然就是我的,那我拿來做什麼都行。”程澤放下水杯,伸手去奪手機。
時蘊玉站起來,高舉手機,當着程澤的面将相片一一删除。
“你!時蘊玉!你幹什麼?你是不是心理變态看不得人好?!”
“是,我看不得你和我之外的人好。”
他厭惡程澤和其他人在一起,厭惡他們談笑風生。
厭惡程澤和别人一起照相,厭惡程澤愉快哼歌洗澡。
時蘊玉把手機摔給程澤:“你說謊了,失約了。”
程澤語塞,“就因為這個?不至于吧。”
原來不是因為珍珠,吓死人了,還以為時蘊玉喜歡上珍珠了,要和自己搶呢。
他該如何開口,如何對程澤說内心的隐秘,這會把程澤吓跑的。時蘊玉張了張嘴,半晌道:“程澤,我最讨厭言而無信的人。”
“好了,就這麼小的事,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了行不行。”程澤整理了一下薄被,覺得時蘊玉小題大做。
“做錯事應該有懲罰。”
程澤不禁笑出聲,覺得時蘊玉幼稚,開玩笑似的:“什麼懲罰啊?”
程澤很快笑不出來,時蘊玉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儲藏間,“在裡面反省。”說完,砰的一聲,門緩緩合上。
儲藏間很小,燈的開關在外面,時蘊玉并沒有開燈,程澤關進了小黑屋。
程澤拍門:“時蘊玉你來真的啊?意思意思行了呗,放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