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沒告訴任何人你失蹤的事情。”昭七正是知道少主和辰晞的關系,害怕上報會讓辰晞再有理由處罰十一,這才想着來霁州完成任務後再找他。
風芫目光詫異,隐門無情,但手下這些隐衛都有情。
沒等感慨太久,風芫又為溫卿的到來而感到頭痛,他來絕對沒好事,說不準辰晞也要跟着來。
到時有他們盯着,行動絕對嚴重受限,宜早不宜遲,風芫決定今夜先去打探情況。
風芫目光不着痕迹落在昭七身上,心說不能帶上他,倘若昭七去了一定會殺了鄭楚年。
風芫帶昭七回了客棧,要了一桌酒菜,席間‘不經意’的勸酒,昭七不知不覺間喝了許多,最後靠着桌子囫囵睡了。
見狀風芫找掌櫃開了間客房,他和小二兩人将昭七架回房間的床上,等了片刻,風芫才離開。
趁着夜色,風芫換上夜行衣,摸到鄭家後院,确定附近無人,從一處略為低矮的圍牆翻了進去。
風芫找了半個多時辰,沒摸到鄭楚年住的地方不說,險些迷了路。
他靜下心,從後門開始找起,略過明顯是下人住的地方,很快找到一處小院,内裡燈火通明,門外還有幾個侍從守着。
風芫照舊找了無人角落翻牆進去,聽到房間裡隐約有什麼動靜,他躍上屋頂,在房間正中的位置揭開一片瓦,湊近一看,風芫差點沒将手裡瓦片砸下去。
裡面的幾人卻渾然不覺,依舊在調笑,其中夾雜着幾聲低低嬌吟。
風芫忍着長針眼的風險看過去,是個四五十歲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明顯不是鄭楚年。
他松了口氣,快速将瓦片蓋上去,然後繼續到附近尋找。
之後188出現,和風芫起找了四五個小院,有個院子裡住着位三四個姨娘。
另外三個院子黑燈瞎火的,院内雜草都很深,看上去有幾個月沒人住過。
風芫有些奇怪,盡管院子荒廢很久,但外觀依舊遠比其他小院要好很多,怎麼會一直閑置着?
想不通這一點,風芫也沒糾結,放棄其他小院,朝着更大的主院而去。
外面隻有兩個丫鬟守着,風芫熟練地翻上屋頂,揭開瓦片,隻見屋内燭火通明,恍如白晝。
房内,鄭夫人翻完賬冊,撚動碧玉佛珠,問劉嬷嬷:“大少爺今天情況如何?喝藥以後好了點嗎?”
一旁的劉嬷嬷低聲道;“還是和之前一樣。”
鄭夫人轉着佛珠的手指一頓,情緒不明道:“那就再換位大夫,重新給大少爺治。”
風芫挑眉,他的角度看不見鄭夫人樣貌,隻能看到一個衣着華貴的婦人端莊坐着。
“是。”劉嬷嬷面色為難,這兩三個月來,霁州城大半有名醫者都被請進府裡為大少爺治病,可大少爺的病始終沒有好轉,劉嬷嬷是看着鄭楚年長大的,心裡也焦急不已。
“夫人,大少爺從邊關回來就一病不起……怕不是路上沾到什麼東西了。”劉嬷嬷小心瞧着鄭夫人臉色,見她表情微動,繼續道:“不若請位懂行的大師來府裡看看呢?”
鄭夫人偏偏對此深以為然,奈何鄭老爺一貫不信這些鬼神之說,這事不能交給李管家去辦,他不僅是鄭老爺的心腹,前不久鄭老爺剛納了他的親妹妹做妾,如果李管家經手,一定會告訴鄭老爺。
鄭老爺因她處置玉姨娘滿腹怨言,若非玉姨娘勾結外人做下的事情實在荒唐,鄭老爺心知理虧,說不得便要休了她。
饒是如此,鄭老爺事後借口子嗣不豐,納了李管家的妹妹做貴妾,與鄭夫人打起擂台。
倘若這事再讓鄭老爺知道,借題發揮,長子如今又在病中,她恐怕要吃場大虧。
沉吟片刻,鄭夫人輕聲道:“明日一早你悄悄去打聽,入夜以後再帶人從後門去楚年的院子,路上避着些人。”
劉嬷嬷聞言點了點頭。
房頂上風芫也點了點頭,今天事發突然,他還沒準備好,但現在有接近鄭楚年的辦法了!
屋裡鄭夫人繼續撚着佛珠,囑咐劉嬷嬷務必找尋靠譜的大師回來。
風芫感慨着母子情深,劉嬷嬷突然道:“夫人,李姨娘那裡的人說、說她晚間吃飯時嘔吐不止……這個月的月事也推遲了五六天”
沉默良久,鄭夫人終于出聲,“她的胎該有三個月了,找大夫看了嗎?”
風芫剛要合上瓦片,但鄭夫人的聲音過于冷靜,他停下動作,188适時竄了出來,一人一統默默聽着。
鄭老爺妾室不少,劉嬷嬷知道鄭夫人說的是哪一位,她表情變了變,“今兒剛讓大夫看過,那位姨娘懷的是女胎。”
屋内忽有陣風刮過,燭火搖曳,光影交錯,鄭夫人臉色明明暗暗,劉嬷嬷看的有些心驚,她是知道鄭夫人和曲家打算的。
“沒用的東西!”鄭夫人狠狠将佛珠擲在地面,臉上滿是怨憤不甘。
線繩裂開,碧玉珠子紛紛脫離,在流水面的地磚上上下跳動,劈啪作響。
劉嬷嬷吓得面如土色,鄭夫人端起小桌上的茶盞,她拿茶蓋撥開水面上的茶葉,露出幽綠色的茶湯,淺淺啜了一口,“嬷嬷,不該留的還是盡快處置了好。”
鄭夫人重重放下茶盞,茶水四濺,聲音森冷無比:“免得再像那個賤人一樣,害了我的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