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翻遍整間屋子,都沒能找到毒物放置的地方。
白穗目光掃過多寶閣上層擺着的各式擺件上,随手拿了幾件,仔細查驗仍沒發現異樣。
風芫若有所思地盯着綠植,他捏住文竹根部,用了巧勁将其拔出,順着洞往下挖土裡有個難以察覺的微小隆起。
順着隆起的地方挖去,一個被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方形物體赫然出現。
油紙邊緣有被浸潤的痕迹,風芫判斷這東西放置時間不短,打開油紙,裡面是幾節被砸成纖維狀的竹子模樣的東西。
白穗眼神一亮,上前辨認,最終确定這就是被人特殊處理過的漠水。
屋外,劉嬷嬷算着時間,惦記鄭楚年,另一方面害怕鄭老爺那邊收消息,她心急如焚,忍不住敲響房門:“道長,道長,可算好了?”
風芫快速将綠植複位,随後打開房門,神情泰然自若,他側身隻讓劉嬷嬷進來。
劉嬷嬷見鄭楚年安然無恙,不由松了口氣,忙問風芫情況如何。
“貴府公子的确染上髒物。”
劉嬷嬷一臉果然如此,風芫說出下半句話,“是有人故意為之。”
劉嬷嬷驚愕不已,片刻後她拿出一個沉甸甸荷包:“道長有話不妨直說。”
荷包一入手分量十足,風芫微微挑眉,将其收起,右手像模像樣掐起法訣,“鄭公子身邊跟随的人近來有沒有過變動?”
劉嬷嬷大驚失色,鄭楚年身邊幾個侍從都是家生子,至少跟十多個年頭,倘若他們之中有人出了問題……
來不及深想,劉嬷嬷手掌緊攥成拳,“道長可有把握是哪個下人有問題?”
風芫一頓,不由腹诽劉嬷嬷真拿他當神算子了。
風芫看了綠植一眼,輕撚假須,“此人應當深受重用,能自由出入鄭府而不受懷疑,且至少半年前就跟在鄭公子身邊。”
半年前鄭楚年才回的鄭家,綜合他中毒時間和油紙上的痕迹,有問題的人明顯深受信任。
劉嬷嬷皺起眉,随即喊來管事,将院裡人都召集過來後,看着衆人迷茫神情,劉嬷嬷讓管事帶人立刻去小厮房間搜查。
幾個小厮皆是一頭霧水,其中一個似乎想到什麼,臉色漸漸發白,劉嬷嬷注意到,心中已經有數,管事帶人在他房間搜出一包袱金銀首飾,那人額頭冒着冷汗。
劉嬷嬷接過金銀首飾一看,認出其中幾樣,怒氣上湧,将包袱狠狠摔在小厮面前,那人抖若篩糠,連連叩頭,劉嬷嬷讓人堵了他的嘴,又讓人帶他爹娘去見夫人……
等了近一個時辰,劉嬷嬷才回來,她一臉憤恨,“道長果然神通廣大,确是那厮被人收買做下這等叛主之事!”
鄭夫人得知鄭楚年身邊小厮被人收買勃然大怒
劉嬷嬷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不知道長能否治好我家少爺的毒,夫人說倘若您治好少爺,願出一萬兩香火錢。”
說罷,劉嬷嬷拿出匣子,裡面裝了幾疊銀票,“這是兩千兩銀票,隻要少爺病好,剩下八千兩銀票即刻奉上。”
這番話一出,再次刷新了風芫對鄭家财力的認知。白穗呼吸停頓了下,不自覺掐了下自己手臂,直到痛意襲來,她才相信是真的。
一番推辭,風芫“無奈”地收下銀票,劉嬷嬷和他約好時間,親自将兩人送出鄭府。
夜色茫茫,夾雜着些許冷意。
白穗目光呆滞,“她,她剛才說多少錢?”
“一萬兩。”風芫補充道:“這錢都歸你。”
他隻擔了名義,實是白穗費心診治。
聞言白穗連連推辭,若不是風芫假扮道士故弄玄虛,鄭家真不一定會給大夫這麼多酬金。
推辭間,風芫忽道:“白大夫,你安心收下,我還有一樁事要勞煩你。”
……
次日清晨,風芫還在夢鄉,半夢半醒間,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傳來,打破好夢。
風芫迷茫片刻,陡然清醒,打開門隻見昭七滿臉熱切:“少主到了郊外,特召你與我一起去見他。”
他應了聲好,快速洗漱完畢,跟昭七騎馬趕去郊外。
樹木凋零,草葉枯敗,寒風夾雜着刺骨冷意迎面襲來。
遠遠的風芫便看見溫卿身着白衣,長身玉立,在一衆人裡顯得格外矚目。
風芫心裡微沉,漠然勒住缰繩,不動聲色落在昭七身後。
走到跟前,昭七翻身下馬,拉着風芫上前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