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穗搖了搖頭,解釋自己并非緊張,隻是風芫某些角度和鄭夫人有幾分神似,這才錯愕。
這下輪到風芫困惑,白穗卻道:“你們是親戚,有幾分相似也實屬正常。”
當時風芫并不以為意,待看到名冊後,風芫莫名想起這句話,兼之鄭沅年年紀與原主相仿,風芫想通一切。
“小徐大夫,世上會有這樣巧的事嗎?”
“我離開隐門前,小徐大夫曾問我要殺何人,那時你眼中帶了一絲不忍。”風芫面無表情。
“我以為你不忍殺生,可現在再想,小徐大夫在隐門長成、見到受過各種刑罰傷口,自然經曆過許多人死去。”
“小徐大夫恐怕知道我們的第一個任務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親手殺掉血親,才會于心不忍吧。”
這個大膽的推測風芫也是剛剛想到的,徐瑛剛才為什麼要說去南疆,按說她在隐門的待遇并不算差。
昭五知道自己身中蠱毒,都沒想過叛逃,如果不是怕徐瑛死,昭五說不準會當從沒聽過蠱毒的事,繼續待在隐門。
明明解開蠱毒就好,徐瑛竟早就計劃和昭五往後的去處。
很難不懷疑徐瑛早就知道這些事,所以會計劃帶昭五一起脫離隐門。
“你沒有殺鄭楚年吧。”
風芫聞言微微挑眉,随後點頭。
徐瑛神色和緩,長舒了一口氣。
沉默片刻,徐瑛緩緩開口:“和你想的一樣,昭字隐衛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手刃血親。”
她不明白溫隐所圖為何,昭五她們在隐門長大,并不知身世,無需手刃至親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可溫隐不僅下了這種命令,提前讓人埋伏在隐衛周圍,倘若下不去手,或者
也就是這次有要事
饒是猜到一切,得到徐瑛确認,風芫隻覺一股森冷的惡寒從心中升起。
風芫輕聲道:“所以,這盤棋幾十年前就布下了。”
隐衛裡數昭七年長,他年紀在三十歲左右。
這樣來看隐門布局得有三十年,隐門在其中是哪邊的人?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結合密室裡的一切,風芫隐隐有個猜測,或許三十年前先帝并未親手殺死文慧太子,對外宣稱他已死,實則讓其改名換姓,給他留下一條生路。
不然很難解釋隐門為何要變相下這樣大的一盤棋,明明直接謀反、或者押寶某個皇子,不是更加簡單?
溫隐将原主掉包,又令原主親手殺其兄長,能讓骨肉相殘,這種仇怨……
風芫莫名想起之前打聽到的鄭家舊事。
三十年前,鄭家在京城還是世家勳貴。
鄭家當時的家主全力押寶太子,後來文慧太子不知何故謀反,先帝肅清太子黨羽,鄭家家主雖然交出黨羽名冊,保住性命,但鄭家境況每況愈下,眼見就要被世家大族蠶食殆盡,隻得與曲家聯姻,才堪堪保住根基,最後被迫舉家遷到霁州。
似乎一切都指向了三十年前的文慧太子謀反案。
風芫忙問起昭五身世想驗證心中猜想,徐瑛搖了搖頭,“我不可能說的,我知你想了解實情,亦不會對外宣揚,可昭五身世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不能告訴昭五姐?”
徐瑛聞言直視風芫:“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知道真相的後果。”
見風芫沉默,徐瑛深吸了口氣,道:“那時我大概猜到了些,想告訴你,可解藥未制成,據實說,怕你不信,再走漏了風聲……至于其它我知道的不多,這些年來門主與朝廷重臣多有,門主所圖甚大……”
“大到劍指天下?”
徐瑛眼中帶了幾分訝然,變相默認了。
風芫歎了聲氣:“我知道了,明早還要趕路,小徐大夫早些歇下吧。”
徐瑛有些不自然,“今夜的事……”
風芫挑眉,“我一直在守夜,出了什麼事嗎?”
徐瑛擡眼望向風芫,緩緩吐出一口氣,朝他拱了拱手,轉身朝馬車走去。
……
兩三天後,一行人趕到榕城,風芫昭五按徐瑛開的藥方,分别去不同藥鋪買藥。
用了藥,昭十六情況大有好轉,徐瑛松了口氣,拟起解藥的方子,有些藥材極為難得,兩人走遍榕城大小藥鋪都尋不得。
昭五想去州府藥鋪瞧瞧,風芫得知,提議自己前往讓昭五留下照看徐瑛她們。
就在動身的前一日,昭五一臉緊張的來找他,“他們……好像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