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鵬降下車窗,一臉不悅:“今天我們可沒占兩個車位。”
“我知道啊,我車壞了,外面好熱,讓我進去坐會。”說完任亦麻溜地鑽上了後座。
“我說……你這人……”肖鵬氣的說不出話,“我們很熟嗎?”
“不熟啊,不熟也不妨礙以後就熟了。”任亦舒舒服服地毫不客氣地躺在後座上。
肖鵬附在陸祈望耳邊,小聲逼逼:“這人還挺厚顔無恥的。”
任亦摸着真皮内飾,無比稀罕:“這車不錯,得花不少錢吧,你片酬這麼高的嗎?”
“朋友送的。”陸祈望沒打算隐瞞,作為十八線開外的藝人的确買不起這個價位的豪車。
任亦繼續厚着臉皮:“得好幾百萬呢,什麼朋友出手這麼闊綽?要不也介紹我認識認識?”
肖鵬翻了無數個白眼。
陸祈望抿了口咖啡:“你助理呢?”
任亦吹了聲哨:“他修車去了。臨時休息室連空調都沒配,還是你車上涼快。”
肖鵬嘟囔:“敢情你昨天就盯上我們了吧?”
“不啊,我盯上的是你們的車。你們頭一次開車進劇組拍戲吧?”任亦大大咧咧地直了直身子,“作為前輩好心給你們提個醒,你們太招搖了,兩主角開的車配置都沒你高,太高調了容易招人嫌,知道吧。”
陸祈望了然:“多謝提醒。”
任亦大大咧咧說道:“不用客氣,多讓我蹭會冷氣就行,今天太陽怎麼能那麼毒,我都快曬脫一層皮了。”
陸祈望聞言遞給他一瓶水。
任亦繼續厚顔無恥遞過手機,“掃一掃,加個好友呗。”
陸祈望拿起手機添加完好友,接着把吃剩的早餐收一收,拿起劇本繼續看起來。他平時是個挺無趣的人,空閑時大多沉默,虧得肖鵬話多一些,才不感到那麼無聊。
有的時候他都會想自己那麼無趣的一個人,薄應為什麼要找自己簽那種合約,簽完大概就後悔了吧。
陸祈望今天的戲不多,拍了兩個場景轉場,到下午他的拍攝就結束了。昨晚相當于半通宵,他困得不行,一結束完工作就讓肖鵬把他送回家。
這套在薄應名下的别墅,是六年前地産泡沫前花了幾百萬買的,薄應說是投資,而且離影視城近,方便他拍戲,然而幾年來拍的戲屈指可數。
别墅裡的日用品都擺了雙份,方便薄應過來時用,但其實他來的次數并不多,大多是召喚他過去他那套郊區的别墅。
陸祈望進浴室沖完澡,躺進香軟的被窩,看完肖鵬發的明天行程安排,并回了個“。”表示知道了,然後進入甜甜的夢鄉。
他好久沒睡過這麼好的覺,并且似乎做了一個很不錯的夢,夢裡他徜徉在藍天白雲下,回到了十多年前,一個幹淨穿白襯衣的少年在和煦的微風裡對他溫柔的笑,那一笑,他就沉淪了。
那時候薄應多可愛,現在就有多可恨。
陸祈望起床洗漱,肖鵬的車到了,在樓底下按着喇叭,任亦給他發微信,【望哥,我車還沒修好,能蹭個車嗎?】
【可以。地址發來。】
任亦發了一串地址過來,離他住的地方不遠,陸祈望把定位轉給肖鵬,讓他開過去接人。
肖鵬嘀咕一番,“你就是人太好,非親非故的,我們管他那麼多呢。”
陸祈望撐着下巴想心事,“同事一場,反正也順路。”
肖鵬氣鼓鼓,腮幫子鼓了老高,“我說……他不會看上你了吧?”
陸祈望拿下耳機,“你剛剛說什麼?走神了,沒聽清。”
肖鵬神秘兮兮,“我聽說姓任的是個gay,早年對紀修染表白過,結果當衆被拒,可丢臉了,這些年陸陸續續接過一些戲都不算出挑,咖位也不上不下的。你說劇組裡那麼多人,他怎麼就偏偏賴上你了。”
陸祈望眉毛挑了下,其實他不在意這些花邊新聞,娛樂圈裡其實傳什麼的都有,“哪兒聽的?”
“啊,昨天跟同組的幾個演員助理瞎聊天聽來的,内部消息應該不會假吧。你可得注意着他點。”
陸祈望一笑,全然沒當回事,“就算是你也不可能随便對個路上的美女發 | 情,就當結識個朋友,别想太多了。”
剛說完任亦敲了下玻璃窗打開後座車門上了車,随便拿起一本雜志蓋住臉半躺着,“昨晚沒睡好,路上補個覺,到了喊我,謝了。”
肖鵬給陸祈望使了個無奈的眼神,轉身握住方向盤,往劇組方向駛去。
陸祈望手機震了一下,是薄應發來的信息,【晚上到我家來吃飯。】
【今天有夜戲。】陸祈望其實不太想去,想來想去這是最好的婉拒拒絕理由。
【吃夜宵也可以。不管多晚我等你。】薄應回道。
【行吧。時間不敢保證,前幾天已經耍大牌跑了一次,今天可不能。】
過了一分鐘,薄應又發了一條信息。
【給我離任亦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