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凝粗喘着氣,和體内的鬼嬰做努力做鬥争。
【啧,竟然還有力氣!】
鬼嬰冷嗤一聲。
就在這時,誰都沒想到的是锖兔竟然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抱過孩子。
谷凝驚駭地瞪大雙眼,已奪回部分身體主控權的她下意識地抱緊孩子,不讓他把嬰抱走。
“你、你幹嘛!!!”她受驚一般,緊緊把孩子抱回懷裡。
在锖兔伸手觸碰到鬼嬰時,鬼嬰便放開對谷凝的掌控,蓄力朝锖兔暗暗施展血鬼術。
它一次隻能控制一人。
所以谷凝在察覺自己重獲得身體控制權後,第一時間便把鬼嬰搶走。
“你、你放手!!這是我的!!你不準碰!”她下意識兇巴巴地警告。
但沒想到锖兔的動作也很快,抱住孩子的手也沒有分開,但也沒有使太大的力道強行奪走。
兩人面對面地把鬼嬰夾在中間。
面對谷凝兇巴巴的語氣,锖兔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但也沒有放手,隻是皺起眉頭,緩聲勸道:
“阿凝,你放手……”
話為說完,動作一頓,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正想拔刀,突然聽見一道耳熟又急切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啊啊啊!!锖兔這個笨蛋!!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啊!!
都說讓他放手了,還跟我犟!!
奈子姐姐說的沒錯,他有時候就是欠收拾!!
谷凝心急得近乎抓狂的聲音一絲不漏得傳入锖兔的腦海中,他的動作僵住了。
她并不知道以為兩人同時觸碰了鬼嬰的身體,而鬼嬰趁機施展血鬼術,讓兩人一同陷入了它的意識海中。
锖兔的一動不動,讓鬼嬰很是得意,原來隻要兩人同時觸碰自己,它施展的血鬼術就能同時控制兩人。
【别嚷嚷了,吵死了!!】鬼嬰不耐煩地打斷谷凝不停叨叨的心聲。
【原來所謂的獵鬼人也不過如此嘛!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我控制住了,看來我的血鬼術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血鬼術有用多了。】
鬼嬰驕傲地自誇着。
『不!怎麼可能?!!你不是一次隻能控制一個人嗎?你這個騙子!!』
谷凝不可思議地咒罵着。
『你快把他放了!!不、不然我不會跟你去見鬼王大人的!!』
她自以為這個條件能夠威脅它,鬼嬰卻不以為意。
【白癡,你難道忘了?去不去由不得你。】
锖兔沉默地聽着腦海中對話的聲音,無人察覺他在聽見谷凝那番話後,眼睫微微顫了一下。
『啊啊啊!!你這個壞鬼,你究竟想做什麼?隻要你把他放了!我都答應你!!』
鬼嬰不理會她,它開始慢慢操控锖兔的身體,試圖讓他把腰間的日輪刀丢掉。
這可是一把能殺掉鬼的刀,一定要扔得遠遠的才行。
然而下一秒,它卻突然頓住。
在谷凝驚愕的目光下,锖兔面無表情地一把抓住孩子的腳,将它以頭朝下,整個提起來。
他靜默的目光飛快撇過谷凝的雙眼,若無其事地說道:
“這是哪來的小鬼?你被它欺負了?”
在她直愣愣的目光下,他動作粗蠻地把鬼嬰從她手裡提溜起來,并遠離她。
“沒事,不要害怕,有我在。”這一句自然而然地透着幾分溫柔的安撫,正處于震驚中的谷凝卻沒有察覺到他微微發紅的耳尖。
他一手提起鬼嬰,另一隻手反手拔刀,抵在鬼嬰脖子上,無視它驚懼萬狀的面孔。手腕一揮,幹脆利落地砍掉它的腦袋。
“你……”谷凝啞然。
她萬萬沒想到,她和這隻鬼的血鬼術争鬥了半天,锖兔卻絲毫不受血鬼術的影響,甚至能輕而易舉地砍掉對方的腦袋。
見此,锖兔頓了頓,語氣平靜地解釋。
“食人鬼大多都詭計多端,它們的血鬼術也一樣。即便是屬于控制類的血鬼術,隻要心智堅定,那就不會給人帶來影響。”
這些年锖兔殺過無數食人鬼,見過千奇百怪的血鬼術,像鬼嬰這種操控人體的血鬼術對他來說就是個毛毛雨,根本不足為懼。
他本身就是一個天賦異禀之人,這些年曆練下,心智更是不同凡響,一般的鬼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更别說這隻祭嬰鬼還隻是一隻半人半鬼之軀。
可以這樣說,以他現在的實力,如果在九柱當中非要有個排名,那他至少排在前三。
谷凝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然而不等她有反應,不知何時跟過來的那對夫婦,卻撞見了剛才一幕。
他們親眼瞧見锖兔用刀在祭嬰鬼脖子上一抹,祭嬰鬼身上當場泛起如灰燼的物質。
它和其他食人鬼的區别也顯而易見,徹底死掉的它并不會完全消亡,而是留下一身骸骨。
那對夫婦眼睜睜地看見自己的孩子在锖兔手上變成一句骸骨,頓時發了瘋一般沖過來。
“孩子!!孩子!!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殺害我的孩子!!”妻子嚎哭出聲,一把推開锖兔,從他懷裡奪走那具骸骨。
“兒啊!!我的好大兒啊!!你這個殺人魔!!我要為我兒報仇!!”
丈夫更是紅着一雙眼,仇視着锖兔,拿着手上的斧頭,就要朝锖兔砍來。
锖兔顯然沒料到這一出,當下一愣。
谷凝一驚,連忙把他拉到自己身後。
“你們在說什麼鬼話!他沒有殺人,他殺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