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二人看着眼前十幾道菜沉默了幾秒。
“所以,小謝肯定出事了,對不對!”末兮拿起碗筷,夾了一口紅燒肉送到嘴裡,眼神帶點淡漠,可是誰也不知道她心裡正醞釀着一股驚濤駭浪。
該問的總是要問的,但牧歸沒料到,想瞞着末兮竟不是件容易事。
算了,該說還是要說,牧歸放下扭捏,猛扒了口米飯,鼓鼓囊囊說道:“既然你想知道,也要老老實實把飯吃完,等吃完,我在跟你說這些!”
“好!”回應的話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
往日裡垂涎的美食,末兮幹巴巴得嚼着,卻品不着味。
感受到一股低氣壓,牧歸擡眸,卻見末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下手中的碗筷,正靜默的注視着自己。
“我吃飽了”迎上牧歸的目光,末兮低頭看了看原封不動的米飯,讪笑兩聲,解釋道。
牧歸眼波流轉,放下手中正準備喝的湯,滾了滾喉嚨,眼神既深邃又複雜,遲疑了片刻,還是脫口說道:“小謝,是被王昭藏匿在無人村的地下室内!”
末兮猛的擡頭,王昭,地下室,但凡聯想到這兩個詞,幾百種可怕的想法頃刻間像電影畫面般湧上心頭, “所以,她在哪,我能去看看她嗎?”盤旋在眼眶的淚珠滾滾直落,她閃過上一世,王昭淩虐原主的種種手便止不住顫抖。
“在東湘房療養,從斌正在照顧她?”話剛說了一半,見末拍桌而起,不管不顧隻想往東湘房沖。
“末兮,你身體還未康複!”牧歸本想攔腰制止,見末兮眼神起一層薄霜,知道想攔也攔不住,便低聲哄道:“乖,我扶着你走。”
末兮起的急,站着的身子因為突如其來的動靜,撕裂的傷口疼得她原地晃了晃身子,好在牧歸及時接住了她。
末兮小心翼翼地踏進東湘房,一股草藥的味道彌漫着這個房間,隻見從斌正閉着眼托着下巴,托在小謝的床頭打着瞌睡。
想來從斌是累壞了,趁着小謝睡着,自己才敢打起盹。
“還是先别打擾他們休息吧”末兮遠遠地看了一眼,隻見小謝原本圓潤的臉,隻剩下消瘦和慘白,心裡咯噔一聲,一股悲傷情難自抑。
牧歸點點頭,正攙扶着末兮往門外走,背後卻傳來小謝細微弱小的聲音:“末兮。”
那聲音聽着孱弱,帶着細微不易察覺的顫抖。
末兮猛地回頭往小謝方向走去,迎上小謝破碎的臉,末兮心裡像被什麼拽住了般,直讓她喘不過氣來:“小謝,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都怪我!”
末兮哽咽說着,眼淚撲簌而下。
一旁的從斌聞到聲音,胡亂地摸了一把臉,頃刻起身給末兮讓了個位:“你們來啦,請坐!”
末兮隻掃了一眼從斌,滿是疲憊的臉,一夜間仿佛老了十歲的臉,便心疼的關懷道:“從斌,你也緊着休息吧,别累壞了自個!”
“我沒事”從斌僵硬的臉嘴角勉強撐起,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謝,又瞬間灰暗下來,想來末兮也幾天未見,想來也是有話要跟小謝絮叨,便低頭打岔道:“也好,那你們聊,我先出去休息一會!”
“嗯”末兮點頭目送從斌離去,牧歸後腳也跟着一同出去:“我出去透透氣!”
頃刻間,隻剩下二人的她們對視一眼,眼淚便奪眶而出。
“小謝,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聽完小謝在窯洞裡的遭遇後,末兮緊緊攥拳,哭啞的嗓子一個勁的道起了歉。
“不怪你,要怪,隻怪我命不好!”小謝紅着眼,伸手擦了擦哭的洶湧的末兮臉龐。
“你快點好起來,那個王昭不是被抓到牢裡了嗎,等你好起來,我帶着你去殺了他!”埋頭哭泣的末兮,猛得擡頭,眼神發狠的說。
小謝猶豫了幾秒,最後斬釘截鐵地像做好了什麼心理準備點點頭,“好,但是殺他這件事,我要親自動手!”
屋外,“她身體現在修養的怎麼樣了?”牧歸随意扯下一片葉子,揉在掌心碾得稀碎。
“醫師喂了閉子藥,身子氣血兩虧,恐要修個幾個月,身子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方可愈合,就怕這心,一個小女子遇到這種事,怕是一輩子都要活在陰影裡了。”從斌咬了咬腮幫,咬着字說道。
轉身,牧歸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從斌,想說點安慰的話,可心裡知道,說也也隻是徒增煩惱,以他對從斌的了解,要不是王昭被關在獄中,想來他早已經開膛破肚,将他撕個碎爛,頓了一會,牧歸背着從斌悠悠說道:“不管以後你作何決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還有王昭這個人,等風頭過了,交給你一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