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可能是他這話有點沒法接……
無奈之下,他選擇自己出手,于是一邊摸着鼻尖一邊小心的提出:“我睡次卧吧,這樣不影響彼此的睡眠質量。”
“次卧沒有打掃,得收拾。”男人沒再強求,也沒再多問,“你跟我來吧。”
裴栖點頭,跟着他往樓上走:“好,我來收拾就行。”
次卧在主卧對門,關越帶着他走進去。
雖然是客卧,面積也并不小。
一張大床和一扇惹目的落地窗。
窗邊是一張玻璃貼面的小茶幾和灰色的懶人沙發。
窗簾也是深色調的,床單也是。
都灰蒙蒙的。
所有的家具和陳設都蒙上的防塵罩,男人上前一個一個揭開。
“我來就好,關醫生快去休息吧。”裴栖一直記得關越提過明天要去值班,得早點休息。
“有防塵,應該還好,如果有需要,家裡也有紫外線燈。”
“不用,我簡單掃一下就好。”裴栖擺擺手,催促着,“你快去休息吧。”
關越:“嗯。”
男人從床邊緩緩走過來,裴栖站在門邊,微微側開身,已經準備讓道。
關越徑直而來,步态慵懶。
慢悠悠的步調在門前停下,立在青年跟前。
裴栖不由覺得喉間一幹:“怎......怎麼了?”
“你剛剛用的......”男人緩緩開口,“我的沐浴露?”
裴栖愣了兩秒,側腦袋,低下幾公分,聞了聞自己身上。
香味這麼明顯麼?
他什麼也聞不出來。
“對......我忘記把自己的從行李裡拿出來了。”裴栖解釋着,“就用了一下你的,下次不會了。”
關越:“為什麼?”
“啊?”裴栖聽不懂。
什麼為什麼?
關越:“我的不好用?”
“沒有。”裴栖終于聽懂一點。
“那就用。”
霸氣的丢下三個字,男人便走出了房間。
留下雲裡霧裡的小水豚站在原地發呆。
他好像和關醫生的腦電波有點代溝。
小水豚晃晃腦袋,比起思考,他覺得自己還是更适合動手。
他匆匆開始打掃房間。
房間其實很幹淨,連落塵都很少。
床單也都是鋪好的。
嗯......屬于可以拎包入住。
裴栖倒在大床上,睜着眼。
視線裡是造型陌生的頂燈,陌生的天花闆。
大腦慢半拍的确認着。
這是他新的栖息地。
小水豚的腦袋裡閃過很多個栖息地。
長的栖息地可能是幾年,短的也就幾個月。
小時候他在老家住了好幾年,後來跟着三姨搬過幾次家,寒暑假有去過父母家幾回,後來高中寄宿,再到大學,再到工作......栖息地總在換,一直到近段時間才穩定下來。
不知道這個栖息地會是多久。
越想腦子越沉,竟很順利就睡着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關越已經出門,留了一鍋小米粥。
禦江府離裴栖的單位很近,隻要兩站地鐵,地鐵口就在小區門口。
通勤時間大大縮減,他都能坐下悠哉遊哉的吃一頓早餐。
手機裡有闌尾醫生的留言。
G:【廚房有粥。】
G:【吃掉。】
裴栖莫名覺得這兩個字好有威懾力,“吃掉”。
不知道的還以為讓他吃什麼呢。
他從鍋裡舀出一碗還熱乎的小米粥,餐桌上有幾盤小菜。
吃完一碗後,他給空碗拍了一張“寫真”,PO給了闌尾醫生。
白大褂裡的手機輕震兩聲,彼時的闌尾醫生正在交班。
“55床今早氧飽75,給予面罩吸氧後氧飽穩定在95,已經請呼吸科會診......”護士舉着文件夾彙報着病房情況。
“這個病人最好還是轉到呼吸科吧。”交班結束後,主任背着手發話,流轉的眼神落向一旁的關越,“小越今天值班嗎?”
關越剛把手伸進口袋,動作一頓:“對。”
一行人跟着主任往外走:“等會查完房,有台膽囊重建,你和我上吧,帶着棟一。”
“好。”
他答應着,估摸結束的時間,順利的話估計也要中午了。
中午十二點。
男人從手術室裡出來,仰着頭,轉了幾圈酸痛的頸椎。
小師弟也跟在身後:“好餓啊,這會食堂肯定都沒菜了,師哥,我們點外賣吃吧。”
關越這才有時間看手機消息。
在一衆紅點裡,男人下意識的鎖定小水豚的頭像,點進去。
Seven:【照片jpg.】
Seven:【吃完了。】
男人低頭,抿唇。
這好像是小水豚第一次給他發照片。
身後的呂棟一搭上他的肩,湊上來:“喲,給誰發消息呢。”
一瞬之間,關越将手機熄屏。
“這麼神秘?”呂棟一幽幽道,“我有嫂子了?”
關越:“嗯。”
“切,我才不信呢。”
呂棟一和關越大學就認識,又師出同門,這麼多年,他不是沒見識過他的師哥有多麼的鋼鐵冷直,惹得一衆少男少女失落而歸。
“别的我不行,脫單我絕對比師哥行。”這是呂棟一最後的驕傲了。
關越沒回答,隻是那雙眉微微揚起一點角度,瞧了眼呂棟一。
這個眼神看的小師弟心裡一毛,忽然有點沒氣勢了:“你.....這...這什麼眼神?”
男人将眉尾挑的更高了一點:“關愛的眼神。”
呂棟一:“謝謝你噢,特意去掉倆字。”
關越:“不客氣。”
呂棟一:“......”